“筑城者于内,战车和骑兵在外,务必挡住狄戎。”
为了取得更大战果,郭猛甚至将瑕邑城内马车搜罗一空,不管是用于冲锋的轻车,还是用于后勤的革车,一股脑全送去了城外。
而为了防备狄戎在冲击军寨之时,也对瑕邑进行攻击,虢国大军则在瑕邑留下了大约500人的步兵,极大的缓解了瑕邑的防守压力。
只是双方都知道,战斗的焦点必然是城外建设的军寨处,毕竟新建军寨必然有诸多漏洞可供利用;因此双方皆拿出了双方最精锐的力量,虢国大军不过草草用车辆围出一个半月形阵型,狄戎的骑兵便已冲了上来,试图以漫天箭雨扰乱虢军大阵。
只可惜这些狄戎骑兵很快便遭到强弓的还击,稍微靠近些后,又被虢国大军的普通弓手集火射击,很快狄戎骑兵便丢下数十名骑手尸体,狼狈撤走。
眼看骑兵单独冲击毫无效果,狄戎头人一声令下,狄戎步兵举着木盾,咿咿呀呀怪叫着冲了上来,很快则被列阵冲出的战车正面击溃,随后虢国骑兵和步兵掩后,将狄戎溃兵杀的人头滚滚。
试图上前再度骚扰的狄戎骑兵不仅没能接应狄戎步兵溃兵,反而被溃兵携裹着干扰了反击路线;行进速度大减的狄戎骑兵反而被虢国战车上的弓手们射箭猎杀,不得已也只能后撤。
仅仅是这一轮反击,虢军便斩杀狄戎步兵超过三百人,让狄戎头人肉痛不已。
“骑兵掩护车兵撤回,步兵做好准备。”
战车兵正面突阵的威力固然巨大,但是后撤阶段狄戎可不会遵守所谓的周礼,让对方战车轻松撤离,更不会遵守不轻易直射对方主将的周礼,这不,虢公忌父的车驾因为插有各色醒目的旗帜,便被狄戎的弓箭集火射击,从车辕到马匹,都被射中数箭,如果不是车右眼明手快,将飞来的箭矢磕掉,只怕虢公忌父身上也会插上箭只。
只不过虽然虢公忌父身上没有被箭只射中,战车的四匹马却有一匹被射中数箭,车右将箭只从马背身上拔出后,马匹出血过多很快毙命,车驾也只能解开马具,让剩余的三匹战马将虢公忌父的战车带回出发阵地上。
就总体而言,这第一阵的作战,显然对虢军非常有利,虢军不过死伤数十人,便打死打伤狄戎超过六百人,可谓成绩斐然。
而郭猛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了战车正面冲阵的威力——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毕竟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真实和震撼。
当然这也是因为崤函古道本就狭窄,而瑕邑所建之处不过是古道中相对宽阔的一个山谷中,扣除瑕邑和军寨所占之地,狄戎所能进攻的正面极为狭窄,正是适合战车全力发挥的战场。
“虢人已将木杆立起,不能再等了,必须再度攻击。”
尽管没有太好的对付虢军主力的办法,但是本着不能让虢国大军成功在城外立寨的念头,狄戎和野人头人们在一番争吵后,再度驱动大量步兵向虢军主力扑去;同时亦抽调部分步兵向瑕邑展开牵制性进攻。
“来得好,儿郎们,随我等反击。”
虢国战车兵再度作为攻击矛头突击攻击,跟随的步兵沿着战车兵撕开的口子痛击溃敌,很快再度将敌人攻击矛头打崩。
而处于身后的瑕邑国人则加紧建设军寨,好在郭猛早将众人编好成伍,各司其责,建设速度倒也不慢,至少一圈用尖木围成的鹿角已经搭建出上百米。
“若再不攻下虢军,破其军阵,毁其军寨,吾等断无可能攻克瑕邑。”
受头人们鼓舞,狄戎们在骑兵先导下,步兵再度接近虢军军阵,只是这种没有讨巧的硬碰硬的对抗,谁更坚决,谁的阵型更严整,谁的铠甲更齐备坚固,那就能取得更大的优势,很不幸,这些优势此刻都不在狄戎这边。
果不其然,这次匆匆的进攻再度被虢军击破,只是被击破的狄戎骑兵趁着虢军战车转向慢得多,竟然抛开溃散的步兵不管,直接奔着尚未将鹿角围成一圈的瑕邑国人冲来。
“不好~~~弓手准备,瞄准,射。”
随着弦声响起,数十只弓箭射出,很快将十来名骑兵射倒,但是更多骑兵已然冲近前来。
“挺起夷矛,不许撤。”
好在战前郭猛就已经推测了几种可能碰上的场景,也对提拔的瑕邑国人队长们面授机宜,因而上百名瑕邑国人挺着长达4米多的夷矛站在了弓弩手之前,而弓手自是以最大射速向狄戎骑手倾泻箭雨。
随着狄戎骑兵愈发靠近,马蹄的哒哒之声越来越近,弓手期间只来得及射出五矢,敌人便已冲近鹿角缺口附近,仅以双腿控马,便让马匹在夷矛面前忽然折转90度,从夷矛阵前飞掠而过,而手中的骑弓却箭矢射出,无比精准地将十多米外的瑕邑国人射中射倒。
“瞄准了,把彼子射下来!”
看着身旁的同袍或伤或死,瑕邑国人原本的畏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怒火被激发了出来,弓手们更是忽然全身干劲,对着转身离去的狄戎骑兵就是一通猛射,饶是有些狄戎来了个镫里藏身,仍然有倒霉鬼被弓矢命中,摔下马来。
而虢国战车队伍也终于赶了回来,堵住了对方进攻的通道,双方再度进行了对峙。
这一次瑕邑死伤居然有五十多人,不过狄戎骑兵也同样损失了二十来人,仅从双方战损比来说,瑕邑国人并不吃亏,只是瑕邑国人在先前战斗已经损失不少,如此伤亡自是雪上加霜。
不过狄戎损失也是不轻,哪怕头人们再度鼓劲,普通狄戎士兵也不再向上前进攻了。
——咱们东进虢国是为了抢掠,可不是为了送死来的。
无法再度组织进攻让头人们愤怒而又无奈,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重新整编队伍,以求提升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