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是毛遂所说的。
眼看嘴皮子打不赢这帮虢国人,而胙国国人百般怀疑卫国骑兵身份,卫国骑兵当即有两人拨转马头,往远处奔去。
“大夫,汝等要寻援军去了。”
虢国亲卫轻声提醒毛遂,毛遂心中了然,然而心中怡然不惧。
“只要吾等时间拖得越长,就对吾等越有利。”
然而不过半个时辰过去,便是大队骑兵哒哒之声,虢国使节团均是脸色一暗——显然来的必定是卫国骑兵,其他势力不可能这么快赶来这儿。
果然不多时,与身边卫国骑兵装饰接近的大队骑兵从黑暗中奔出,很快便将毛遂等人再度团团围住。
“便是此人冒充虢国使节,需立即抓捕。”
“胙国人呢?居然不听汝等号令?”
又是熟悉的幽幽之声飘了过来。
“公道自在人心,卫国之人如此骄横霸道,自是失道寡助。”
“大胆!”
卫国骑兵大怒,直接一马鞭抽了下来,眼看便要打中毛遂,却被虢国亲卫撞开毛遂,硬生生用脸接了这一鞭子,顿时脸上现出一道血痕,此亲卫只是轻哼了一声,便咬牙忍痛,再也不发出声音。
“倒是个硬汉,二三子,将彼子抓起来,带回卫国问罪。”
“卫国擅自扣押他国使节,就不怕天下公愤?”
“卫国自是天下,把这贼厮鸟嘴堵上。”
卫国骑兵早就看一直刷嘴皮子的毛遂不爽,立即抓起一把泥土往毛遂嘴里塞,而抢上前来阻挡卫国骑兵的虢国亲卫,虽然拼力抵抗,仍然寡不敌众,在打倒数名卫国骑兵后,还是被一拥而上的卫国骑兵制服,一个个被捆牢了扔牛背上。
“把彼子带走。”
带队的卫国骑兵军官看了一眼还在城头围观,却不敢再喧哗的胙国国人,轻蔑的抛下一句话。
“天亮之后,让汝等国君亲自赶来给吾等赔罪。”
说罢,卫国骑兵军官便将毛遂等一干人等以及随带的牛全部往廪延赶,另外还派出侦骑继续往其他方向侦察,毕竟情报可是说虢国带来了上百匹战马和数量更多的牛,很显然毛遂这队虢国使节团这十来头牛并非全部。
“虢国使节是否……”
手下对着自己脖子横着比划了一下,却被卫国骑兵军官拒绝了。
“虽胙国为吾国附庸,然则诸多人已看到虢国使节团,必不能在此行此手段。”
“既如此,不如将牛斩杀,以马背负彼子,速速赶回棘津再议?”
“将牛悉数斩杀?”
提出建议之人顿时感受到了同僚们不善的目光,顿时不再发话。
如果按此人的建议,固然卫国骑兵能将毛遂等使节团成员迅速带到棘津,但是卫国骑兵辛苦一整天却没点补偿,就这么空手回去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此次卫公的要求是截住虢国的战马,然而按廪延码头抓来的郑国国人所言,虢国人早已先一步让战马先走,因而此次卫国骑兵的首要任务多半已无法达成,以卫公的脾气,不斥责骑兵已是开恩,还想获得赏赐么?做梦去吧!
既然卫公赏赐指望不上,那么对卫国骑兵而言,若要不枉此行,当然是将这些缴获的牛带在身边,无论是在廪延卖掉还是回卫国再卖,都能卖上个大价钱,不枉兄弟们劳累一番不是。
但是如此一来,整个队伍北返的速度便大为放慢,而变数也将出现。
……
“什么?毛遂让汝等……算了,吾不该让毛遂总领后队,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岂是汝等能劝阻的。”
对于毛遂派人送来的计划,郭猛第一反应就是想骂娘,都说要好好保护毛遂,宁可损失所有的牛也要力保毛遂安全,但是自己却给了毛遂最高权力——这整一个矛盾,所以当毛遂再度剑走偏锋之时,亲卫们三下五除二便被这厮绕晕,轻易同意了后队最高指挥毛遂的方案。
“仅靠虢国骑兵并不足以应对,此事需郑伯(郑庄公)一并出力方可。”
说到底,廪延也是郑国城邑,卫国骑兵不跟郑庄公打个招呼,就穿入郑国国境穷索虢国使节团,哪怕这个时代各国尚未有严格的国境线之说,卫国这个做派也实在过分了。
更何况此刻的郑庄公正愁没有机会逼卫国稍微收敛收敛呢,这事可是瞌睡送上枕头的美事呐。
于情于理,郑庄公都需要协助郭猛这个盟友,更何况郭猛带来这两百匹战马,都是郑国轻易买不到的上好战马,为这种盟友出头,值!
于是在祭仲引荐下,郭猛深夜急见郑庄公后,郑庄公当即下令调出两百骑兵,协助虢国骑兵紧急追击卫国骑兵。
很快在天色刚刚擦亮之时,双方骑兵便在酸枣城邑附近的官道上迎面撞上。
“来着何人?为何私闯吾国国境?”
追击至酸枣附近的卫国骑兵不过二十余骑,面对几乎十倍于己的郑国虢国骑兵,本能萌生退意,也不答话便立即后撤。
可惜卫国骑兵连着折腾一天,战马早就疲累,相比之下,郑国和虢国骑兵马力尚好,很快便在这追逐战中追上了卫国骑兵,轻易将卫国骑兵逼住并赶下了马。
“汝等会后悔的,卫公不会放过汝等。”
“卫公掳我使节,如同强盗无异,我还放不过汝呢!”
说破天虢国与卫国关系只是不好,也没到撕破脸大家开打的地步,卫公未经郑国许可深入郑国境内逮捕虢国使节——这事说破天都是卫国不在理也更不合周礼。
当然卫国骑兵对此并不在意,因为他们深信自己身后的卫国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强的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