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向温国寻求帮助?”
“正是。”
郭猛三日前在潼关成功伏击迂回之敌,随后用计又杀伤狄戎一部的消息当晚便由亲卫冒险连夜赶路送回瑕邑;虽然惊异于郭猛取得的战绩如此之大,但是并非没有需要缭头疼的问题——缴获的马匹实在太多了。
算上郭猛手头原有的大约两千五百多匹战马,此后用弩交换来的一千八百多匹战马,再加上如今的缴获的三千多匹战马,区区万余国人的瑕邑居然拥有了近八千匹战马,几乎每三名国人便拥有两匹战马,这还没算驮马。
如此一来,瑕邑原本秋收丰收的粮食在如此之多的战马消耗之下,显然并不宽裕,哪怕洛邑的巨商,温国及周边河内诸国和大夫们都向郭猛借贷了不少粮食,以及郭猛出使郑国换来的巨量粮食,仍然让缭在细算后颇觉吃力。
“若让这八千匹战马全数喂食黍麦,只怕瑕邑府库所积未必能撑到明岁秋收。”
“若是洛邑巨商提出归还所贷粮食,只怕……”
缭虽然对郭猛节节胜利非常兴奋,但是仍然必须将潜在的风险说明;而被郭猛破格提拔参加会议的张飞和纠,此刻终于瑕邑的府库粮食居然如此短缺。
“能否再拿出一些战马带去郑国换取粮食?”
“不可。”
大战在即,战马作为最珍贵的战略资源,绝不可在当下拿去换粮,毕竟战争准备永远不嫌多,只有集中越多战争资源,才能在战争中一鼓而下,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打赢战争才是最省钱的。
“若是从其他城邑购粮或借粮呢?”
购粮倒是没问题,虽然秋收后缭趁着粮贱,也没少在其他邻近黄河的城邑购入粮食,在此时大河上冻后,便直接将粮食通过冰橇船只直接推回了瑕邑和函谷关,但是虢国这种位于崤函古道上的国家,其他城邑能有多少粮食,大家不用细想便能得知。
——穷哥们何必为难穷哥们呢?
既然虢国多数城邑指望不上,自然便要指望虢国之外的地区。
而虢国之外的地区,要选哪儿还用细想么?
郑庄公的郑国固然与郭猛已然是实质性的盟友关系,但是他同样对付密谋作乱的公子段,粮食换战马必然仍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要让精明的郑庄公先赊购一批粮食只怕不易,虽然毛遂已经自告奋勇打算到郑国说项一番,但是无论是郭猛还是缭都未将希望抱在这上面。
最有希望的毫无疑问便是郭猛的母家温国,河内地区粮食丰饶,闻名海内,郭猛给舅舅——温国太子温颖印象又极佳,加之温国嫡孙子奔便在瑕邑,干嘛不优选这儿呢?
“只是公子与温国公孙子奔关系不睦……”
何止是关系不睦……
一提到临阵脱逃的郭猛表哥子奔,张飞和纠一脸嫌弃。
既然有人生三大铁的“一块扛过枪”,尤其是有过战场上将自己后背交给战友的生死交情,那么便有战场上极为鄙视的事情,临阵脱逃便是此类武人不耻之行。
虽然子奔乃是郭猛在这个世界上的“表哥”,但是就冲战前上蹿下跳,看到十数倍敌人大军压境就吓得临阵脱逃这事,郭猛哪怕并非这个时空的原住民,也得对着子奔来一句:
“呸!”
但是既然打算再三向温国索取“借款”,总不能把人家寄存在此的嫡亲孙子视若无物,总得知会一声吧?
然而如果向子奔知会此事,难保他会不会以此为由索取什么好处。
“缭,以汝之见?”
“子奔在温国国内名声……”
缭摇了摇头,若不是子奔在温国名声太差,缭也不至于拉上毛遂一块急着来潼关面见郭猛,便是所用之策没有郭猛首肯,这两位瑕邑重臣可不敢自己擅自为之。
见到手下第一重臣居然对子奔也是如此态度,郭猛心里一沉,然而别无它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请汝派出心腹,先行知会吾之表哥,若其有非分之想,呵呵……”
虽然郭猛没把下半句说明,但是缭和毛遂与郭猛久处,多少能猜出郭猛接下来的举动。
“既如此,吾当与大夫(毛遂)即刻赶回瑕邑。”
……
又是一日后,当郭猛和潼关守军继续享用着关后伏击而死的狄戎战马之肉之时,缭的紧急木简忽然送到。
“混账,无耻之尤。”
勃然大怒的郭猛当场失态,木简更是被丢到了地上。
张飞第一个扑上去将木简捡起,并喝退好奇挤上来的各路国人,随后看着这字一脸糊涂——张飞虽为国人,家中却无力负担其上国都内便是贵族之后的公学,自然什么字都不认识,完全是睁眼瞎。
“是汝失态了,诸位将士,继续吃继续喝。”
然而郭猛的失态,让关内守军彼此窃窃私语,哪里还能安心吃饭,谁不想好好吃瓜去?
但是郭猛带着张飞和纠,直接便消失在远方,只能让留在原地的国人猜测万分。
……
“公孙(子奔)实在过分,此人居然敢提出如此条件?”
纠哪怕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完木简,仍然直接不顾礼仪,直接从跪坐腾的一下站立起来,让身旁的张飞无比郁闷,你们倒是赶紧说说是什么一回事啊!打哑谜算什么?
然而当片刻之后当张飞知道子奔提出要让郭猛将潼关之战首功归于自己时,张飞直接一巴掌把身前的木几拍折,巨大的声音声音甚至透出房门,让门外的亲卫不得不敲门询问情况。
“无需惊忧!”
喝退门外亲卫的郭猛,没好气地询问张飞和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