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月摇摇头,满目震惊。
余氏看她神色,淡淡向谢老太太说,“手底下人有二心主子终究是无辜的,她年纪小,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谢老太太,“哼,现下惹出这样的乱子,照我说合该打死这个女使才是,消息若是传出去,岂非坏了我恒儿和我谢府的名声。”
大户人家最是讲究名声,府中的男子宠幸姬妾也都是有固定章程的,像这般醉酒乱事的,定会惹来他人非议,像谢恒这样树大招风的,更容易引起御史弹劾,严重的可丢掉官帽,祸及全家。
几人一番言语之间,本该最着急的两人却都是淡淡的。
谢恒指头揉了揉额角,方觉得头痛好了一些,垂眸去看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使,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清一个人。
先前几次偶遇都颇为印象深刻,谢恒自然也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情绪的变化。
落水那次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和他沾上一点关系连累到自己。
喂猫那次是故意的,被戳穿也不恼,虽说有些超乎她的预期,但她也没太惊慌,甚至有些成竹在胸。
佛堂那次应该纯属巧合,他并不常去佛堂,应当无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两人相处也最为自然。
可这次……
他自然知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可这个小女使究竟为何要这样损伤自己的名声,难道真是因为爱慕想早些成为他的妾室?
他看不透,但,很好奇。
这是一种很新奇很微妙的感觉,他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早因为这几次的撩拨而对她感到好奇,有了一些探知的欲望。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所图究竟是什么?
思绪飘飞间,听见谢老太太在问这个小婢女,语气很重。
“还不快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李满禧抬头,目光落在谢老太太身上一刻,又快速垂了下去,“昨夜王爷醉酒,前院的来通禀侧夫人,但侧夫人睡得早,消息传不进去,恰好那时只有我得空,便将小厨房熬好的醒酒汤送过去。”
这话含糊不清。
话还未完,便被谢老太太打断,“这前院的下人都死绝了不成,竟非得你去送醒酒汤?”
李满禧也不畏惧,淡淡解释,“前院人也是有心想亲和侧夫人和王爷的关系,我去送说起来这汤便是侧夫人下令送的,也好叫王爷知道我们侧夫人对他的一片心。”
余氏点点头,目光饱含探究地落在她身上,心里觉得这个女使只怕没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遂开口道:“你继续说。”
“我去的时候门廊上无人看守,我站了一会儿想等王爷的贴身小厮来,突然里面王爷唤了声人。”
李满禧顿了一下,“叫得是沈林小哥。”
谢恒淡淡一笑,“她没撒谎。”一直到这儿他都还是断断续续记得的,他突然就很想知道在他脑中空白了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满禧抬头看他一眼,有些意味深长,“我以为王爷很不舒服,想找人叫个郎中什么的,也没多想就推门进去了。”
“哪知我刚放下醒酒汤,想离开的时候就被王爷拽住了手,想来是王爷恍惚中将我认成了侧夫人。”
“我挣扎了好一阵儿,哪知王爷力气那般大,我是怎么都挣脱不开的,这才……”
李满月听了这一番话只觉得火冒三丈,指着她大骂道:“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勾引了王爷,王爷这般的端庄君子怎会酒后乱情!”
李满禧一双清亮的眸子同她对视一刻,头磕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一个清白女子怎会拿自己的名声去做赌,还望老太太和夫人给我一条生路。”
寻常女子或许不敢,但她敢。
她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人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为自己和家人寻一条生路。
娘亲和姐弟于她而言是掣肘,这个秘密于李家和李满月来说也是个天雷,大家都有怕的东西,那不如就比谁更豁得出去好了。
既是重生一局,也就不怕次次将事情推到悬崖边上,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堂上一时竟静了下来,无一人说话。
李满月有些坐不住了,朝余氏和谢老太太道:“祖母,婆母,媳妇倒觉得不如将她乱棍打死再沉塘淹死,这样的家丑若是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只有严惩才能保全谢家的名声。”
谢老太太点点头,“满月说得极是,这样有心机的女子是断断不能留了。”
余氏看了一眼谢恒,见他神色不明,好像全然置身事外,有些犹豫,斟酌片刻开口道:“听起来恒儿也是有些过错的。”
这话一出,谢老太太深深皱起了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氏,“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也不应该全赖在姑娘家的身上,遥想当年表姑娘不也用这样的法子爬上了将军的床?母亲您是怎么劝我的?”
谢老太太面色讪讪的,“好好的你提这些干什么,现在我们在说恒儿的事。”
余氏就像没听见她这番话,“您说男人嘛,犯这样的错并不稀奇,当家主母当有容人的雅量,不可善妒小气,便让表姑娘进了门,媳妇没记错吧。”
谢老太太已是很不高兴。
“当时表姑娘既是受害者,今日依我看,这个小女使也的确委屈,打死未免矫枉过正了!”
谢老太太一拍桌子,“余氏,谢恒可是你的儿子!”
余氏心中笑道,就是她的儿子她才最清楚,谢恒对这个小女使可不一般,他是有担当的男子,若是旁的事,他早该跳出来解决,哪会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