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老顽童大洋洋的点了十几坛子酒楼里最好的酒,一坛几两银子,最后算下来整整一百两。
到了结账的时候,老顽童两手一伸,天经地义道:“银子!”
叶一晃傻眼了,摸遍了全身,凑吧出来五两银子,欲哭无泪:“不是你请喝酒吗?”
老顽童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我这不是请你来喝酒了吗?”
叶一晃泪奔了,掌柜的愤怒了!
“瞧你们俩穿的人摸狗样的,竟然敢喝霸王酒!来人啊!押起来,没钱付酒账,卖去小倌馆!”
老顽童乐了,咱都这么把岁数了,还能卖去当小倌,老人家果然英俊潇洒一如当年啊!
其实老顽童本来想着是要请这小子喝酒的,他喝霸王酒喝习惯了,喝完之后酒坛子一丢,绝顶轻功一施展,脚底抹油直接溜!
可是他忘了,带着这小子跑了,那匹神马还留在酒楼后院儿呢!
老顽童自认讲义气,那匹马他可喜欢的紧,瞧那忧郁的小眼神儿,萌的他心脏“扑通扑通”跳,这等背信弃义的事儿坚决不能干。
所以当冷夏到达酒楼后院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人一马,忧郁望天……
她叹了口气,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眉开眼笑的掌柜。
将三只孽障,牵走了。
回驿馆的街道上,老顽童突然拽住了她的袖子,冷夏转头,就见到他原本充满童趣的眼眸内,一片沉定,脸上也失了玩乐,尽是认真。
她顿下步子,敏感的觉得,老顽童是有要事要说了。
果然,老顽童挥挥手,让愣住了的叶一晃牵着老马让到一边,对冷夏问道:“丫头,你究竟是谁?”
冷夏看着他的眼睛,不闪不避,正色答:“冷夏。”
老顽童摇摇头,慢吞吞道:“老朽认识的公主可不是你这样的,你老实说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真正的公主在哪里?”
冷夏不语,面色没有半分惊惶。
“老人家一直很欣赏你,尤其是此刻,你明明不是公主却还如此镇定。”老顽童观察了她半响,竟在她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的端倪,叹气道:“你也不必和老人家否认,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都多,你若是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我纵然再欣赏你,也不会放不过你!”
他说完这话,释放出了令人心惊的杀气,直直的压在冷夏的身上。
也许武功比不过,但是杀气,她堂堂杀手之王又岂会逊色于任何人?
冷夏微微一笑,仿似全然没感觉到他的杀气,怡然自得:“前辈多番相助,冷夏感激不尽,前辈医术超然,自然知道人的脉象骨骼等是不会改变的,我是不是慕容冷夏前辈恐怕早有论断。”
老顽童眼眸一闪,这正是他疑惑的,他早在昨日几次交手之时就不着痕迹的探过了她的脉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的身份,就是慕容冷夏。
可是让他如何相信,那个他识得了十五年的女娃娃,竟会是眼前这个女子?
心思缜密,身手了得!
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更是令他惊诧!
冷夏看他的神色,更是肯定了几分,红唇轻启,悠然道:“武功我固然是比不过你,但是若论上杀我?”
她冷冷的嗤了一声,一字一字的吐出:“不妨试试!”
老顽童盯了她片刻,倏地哈哈大笑,又恢复到顽童的模样,手舞足蹈连连说着:“有意思,有意思,好个小丫头!老人家……”
他突然眼一瞪,将没说完的话“咕咚”一声咽了下去,桃红衣袍一闪,“咻”的一声……
不见了。
冷夏狐疑的眨了眨眼,朝着他方才瞪眼的方向看去,半响失笑,摇了摇头。
远处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若隐若现,他背着药箱,行止刻板,浅淡的眸子若琉璃,呆呆的望着前方,一步一步的走着。
正是神医慕二。
突然,他顿下步子,看向冷夏,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走了过来。
冷夏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却不说话,只用呆呆的目光看着她,无奈叹气,自觉的问了声:“好巧。”
慕二傻不愣登的点点头,语调没有一丝起伏的回道:“我饿了。”
“喂!你谁啊!”叶一晃顿时感觉到了危机感,三两步跳了过来,警惕的在慕二身上扫来扫去。
刚才那老前辈突然一声不响的就跑了,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竟然就出来了这么个男人!
饿了?
饿了你吃饭去!
跟恩人说是什么事?
叶一晃敏感的察觉出不妥,非常不妥!
慕二微微的皱了皱眉,眼珠不转,依然定在冷夏的身上,重复:“饿了。”
冷夏想了想,如今战事在即,若是有个神医跟在身边倒也不错。
于是,她依旧牵着三只,回驿馆。
只不过其中的一只,由老顽童变成了慕二。
三个男人驿馆内,狂风三人不住的打着眼色,瞧咱们爷那张千年怨夫脸。
三人的身前,某人坐在摆满了菜肴的桌子前,黑着脸等媳妇回家,头顶嘶嘶冒着冷气,那小子太没品了,使出这么下流的招!
“阿嚏!”
甫一进门的叶一晃,耳根子一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狐疑的摸了摸胳膊,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战北烈“刷”的把怨念收起来,朝叶一晃前面的冷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笑容露到一半,突然僵住了,半笑不笑的扭曲在脸上,极为诡异。
寂静的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