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田整的和花魁出街一样,保护他的仆人站在他前方后方的两侧,为他开道。学子纷纷让行,眉间均是不满。
傅清恙懒得和他闹腾,和梁山伯与祝英台两人站在小道的一边。
王蓝田眨着眼,摇着扇,也是没料到傅清恙三人那么听话。他挥手,示意仆人跟着自己,浩浩荡荡地走去食舍。
“哼,算你识相。”王蓝田路过傅清恙,特意停顿着对傅清恙来了这么一句。
算你挑衅我的啊。傅清恙眯着眼,心里有了主意。
“这王蓝田真是过分。”祝英台不忿地小声嘟囔。
傅清恙眉头都不动一下,只是在王蓝田停顿完,抬脚离去时,干脆利落地踩到对方衣摆。王蓝田下意识拽紧自己腰带,以防自己下摆被扯掉丢脸,结果,脸砸在地上,鼻子一痛,血哗哗的流出来。
“呀,王公子摔倒流血了呢?”傅清恙眨巴眼,一脸“担忧”,“您身娇肉贵的,可不能出事啊。来来来,我来替您止血。”说着,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白色的手帕,用一角搓成柱状,毫不留情地塞进王蓝田鼻孔。王蓝田疼地直抽气,嘴里嚷嚷着“你想疼死我吗”。
傅清恙收回手,祝英台扶着她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走向食舍,丢王蓝田一个人在地上。仆人们毛手毛脚的去扶王蓝田,却被王蓝田斥责干什么吃的。
“喂,手帕别老塞在鼻孔里面,拿下来给他擦血。还有,别仰头,不然你脑子里装的就不是水,而是血了。”傅清恙摆摆手,不留下一片云彩。
不远处,马文才虽然才到,但是也目睹了傅清恙干坏事的全过程。
挺有意思的。
今日的公告栏满是人。
傅清恙三人走过去的时候,其他学子也陆续到来。
“表状品,第一名——马文才......”对于马文才第一名,祝英台倒是不惊讶,但是看到右边,“第一名…………王蓝田!?”祝英台不可置信地擦擦眼睛,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唉?王蓝田?”
“哎可以啊。”
傅清恙只瞧了两眼,什么话也没说。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去说什么,因为她的噩梦,要正式开始了。想到这,她不由得叹口气。
一旁的王蓝田冲马文才笑了笑,其中的讨好不言而喻。这差不多一个月里,王蓝田是服马文才的,对马文才是马首是瞻。
“各位学子,这是朝廷的新令。各书院以九品中正为样,设品状排行。品状高显者,姓名将登上左右布帘以示褒奖。这是这两天来我品评的结果。”陈夫子摇头晃脑地说完,引起学子的探头。
陈夫子话才说完,只见山长站在不远处,喊住众学子,
“孩子们,”山长见学子注意力转移过来,抬手说道,“听我说。”
“这个榜上有名啊,只是藉个名目,以此激励你们勤奋学习,并不是做人做学问的最终目的。你们的心思应该放在,如何认真学习,经世济民上,这才是正道啊。”山长边说边走,来到告示栏跟前,把手背到后面,“今天我们尼山书院,有幸要邀得客座教席。此人,经史见解超群,文章诗赋皆精,才明清誉,远播南北呀。”
山长话音刚落,便听陈夫子紧接着问话:“山长,请问请的人是谁啊?”
“才女谢道韫。”山长清晰地说出那个名字。
众学子再次骚动起来。
“你们听到没,是谢道韫!”祝英台惊喜的扯着身旁两人的衣袖。
傅清恙高兴地眯起眼睛,咧开嘴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啦。”山伯也高兴的回以祝英台一个微笑。
“未若柳絮因风起。”傅清恙笑眯眯地捻了捻指尖,念叨这么一句话。除了李白,她喜欢的另外一位诗人,可就是谢道韫啊。
“太好啦,谢道韫要来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对呀,谢先生确实才名远播。”
“没错,谢先生是我的楷模!”傅清恙眼睛亮晶晶的附和。
“我今后啊,也要像她那样,巾帼不让须眉就好了,对不对清恙?”话才说完,祝英台就意识到不对劲,傅清恙反应过来时祝英台已经给说完了。
梁山伯疑惑地看着祝英台的脸。
“英台的意思啊,有谢先生的气魄和才学,有这谢先生敢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学习这勇气,更好的深造自己。”傅清恙连忙打圆场,虽然把自己也说模糊了。
“对对对,我是说,要像她那样才学渊博,嗯,名传千里。”
“哦,嗯。”梁山伯露出微笑,赞同的点头。
祝英台悄悄松了口气,拉着傅清恙手就往前跑。
“谢谢。”祝英台在感谢傅清恙第一时间给自己打圆场。
“莫事,我可不想我唯二的姐妹暴露啊。”说着,傅清恙拿额头轻轻撞祝英台的额头。
祝英台笑嘻嘻地回撞她一下。在这个地方,同样的处境里,人和人,总是能成为彼此的依靠。
“女人家不在家里好生呆着,出来抛头露面。”马文才神色淡淡地评论道。
“就是啊。”狗腿二号秦京生立马附和,“文才兄,她不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的嘛,我看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
王蓝田赞同地点点头:“嗯,听说她二十七八岁了,还没出阁楼,大概是真的太丑没人要,只好拼命读书了。”
马文才听王蓝田前半段话脸上有着求知欲,结果听完,忍俊不禁地伸出右手食指表示王蓝田不该那么说,但是他自己心里门清,是认同的。一旁的秦京生和王蓝田乐呵呵的笑着,只马文才脸上虽有笑意,却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