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杨起得早,再加上今天不用再花一大堆时间去纠结早餐,他反而多了些时间探索街上新上的玩意儿。
“这是什么花?”阿杨闻了闻花香,探头问老板。
“新剪的杏花。”老板答。
阿杨去年见过这花,还手贱去摇了花树,纷纷扬扬落了一身白色的花瓣,走时衣角还留着香。之前还怀疑是樱桃花,今日才知道正名。
阿杨手贱去戳,一不小心,花瓣便落了几瓣,阿杨连声道歉,把那支花取了出来准备买下。
他取了几只买下,分来两把,一把让人送回家叫沈叔帮忙插上,一把让人送到林府去给林姑娘瞧瞧。
而后才心情颇好地去上班。
四处热闹,阿杨却忽然感觉有些发毛,好像被什么人看着一样。
阿杨细细感受,不是那种寻常的注视,虽然脑子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已经先开始警觉了。
阿杨往偏僻的河边去。
暗中之人发现了阿杨目的地的转移,这才提起些兴趣,让他把自己引开。
这边的河道不如汴河热闹,阿杨所去的不过是其一只分支,是这上元节难得僻静无人的地方。
阿杨的手看似吊儿郎当地拨弄着剑,其实整个人已经完全进入警惕的状态了。
“呵呵。”
似是笑声,却又透着冷漠的敷衍。
声音从四面传来。
阿杨无所谓这种伎俩,当谁没这么吓过人啊!
“我看着黄河淘沙还缺人呢,您要是很闲不如去找个正经活干吧。”阿杨一边随缘打岔,一边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
“你倒是伶牙俐齿。”那声音听不清楚情绪,甚至辨不清男女。
“……要不您出来讲话吧,我十五岁之后就不这么用内力吓唬人了。”阿杨话一出口,又忽然想到,万一是因为那人社恐不爱和人面对面讲话才这样的,那自己这么说是不是让他尴尬了。
“……你方才是怎么发现我的。”那人强行换了个话题。
“emmm……”阿杨思考了一些自己最初是怎么发现人的,最后不确定地挠了挠头道:“感觉吧?大概?直觉?”
那人不再说话,但阿杨知道他没有离开。
阿杨想起早上刚刚和陆小凤说起过的那个名字,随口蒙了一句:“玉罗刹?”
“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那个声音听不出喜怒,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他的声音中却没有意外的情绪。
“啊……真的是你啊!”阿杨的声音中满是撞大运的意外,脸上的惊喜清晰可见。
他也没想到随口一蒙居然蒙准了,这个人都因此明媚起来。
“……”
玉罗刹第一次遇上这种直觉先脑子一步的人,连着被噎了两次,而后却是觉得有趣,主动现了身。
阿杨见到的是一团诡异莫测的黑雾,里面仿佛不见实体,一下子把片场变得阴森森的。
刚刚他想着师父和沈叔就在家,连大秃子和毒萝都在京城,他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可是现在看这看起来不是很阳间的对手,阿杨忽然不自信了。
所以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背叛了武侠,往仙侠发展了吗,这是什么魔修还是什么黑风老妖。
发现对手奇奇怪怪后阿杨内心多少有些慌张,他快速思考了一下,发现现在自己能护体的只有自己的一腔正气了。
玉罗刹见这个年轻人忽然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大方方任他打量。
此时的玉罗刹还太年轻,他不知道对面那个年轻人已经在犹豫地思考二十几岁的人还有没有童子尿了。
“顾修竹的弟子倒是比我想象的有意思一些。”玉罗刹先开口了。
“你认识我师父?”阿杨惊喜的程度人玉罗刹甚至有些迷惑。
按着阿杨的逻辑链,这人认识师父,说明对方要么是活人,要么是对人恶意不大的妖怪,顿时让他安心不少。
至少能找师父解决他了!!
能啃老,问题不大,好耶!!
“二十多年前,见过几面。”对故人之徒,他似乎多了几分耐心,又或者透过他在看谁。
阿杨不再寒暄拖延时间,不然该上班该过卯了。
“您来京城,该不会是知道我师父在京城,特来找他叙旧的吧?”他切入正题。
“这倒是个好主意,机会难得,确实该见见故人。”玉罗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心情不错,却又漫不经心,仿佛对阿杨逐渐失去兴趣。
“不是因为故人,难道是因为女人?”阿杨的声音起初还带着玩笑的意味,却在话音落下时失去了笑意,手按在剑上,已经准备好与对方撕破脸皮。
“嗯?什么女人?”玉罗刹的语气终于有了些波动,他见过阿杨,本来准备离开了,又被这一句话留住了。
阿杨却听出了玉罗刹那一瞬间的迷惑和惊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西方魔教和石观音、还有烟药扯上关系,那麻烦就大了。
“只是这些时间,不少石观音过去的裙下之臣试图反扑,报复朝廷……烟药之害,众所周知,总该警惕些,您说是吧……”感觉玉罗刹对自己没有杀意,占着家里大人在京城,阿杨试图借机套点话。
听阿杨把自己和石观音联系起来,黑雾之下,玉罗刹忍不住皱眉,脸色不太好看,像走在路上忽然被沾了脏东西一样。
局是他早就设好的,挖出了教里一些躁动的手下,也顺手处理了一些有了异心的护法长老。这扰的中原武林一片动荡的局对他而言却不过是随手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