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透过车帘温和落入马车内,未到晌午,并不觉热。
迟雁回坐定,继续陈述,“公主有她的志向抱负,并非外人所言那般荒淫无度,她甚至都没牵过一次我的手。”
西陵鸢和谈婳:“.......”
“我的意思是,她没牵过我们这些面首除了谈婳之外任何一个人的手。”
张清珩面色一红,看向靠在谈婳身上的公主。
迟雁回会意,解释,“谈婳是个姑娘,我们当中唯一的姑娘,按公主的习性,日后会不会多几个就不得而知了。”
难怪他总觉着此人太过眉清目秀,婳之一字更多用于女子,虽比公主高半个脑袋可身材并不健硕。
张清珩连忙收回视线,“如此,我大概明了,多谢迟兄解惑,是在下小人之心,有愧于公主。”
“与你说这些是公主有意纳你入麾下,公主同我说你是个正人君子,清高些并非什么缺点,脊梁如松倒是颇有风骨,不过公主救你一命,你总该记在心里。”
“是,我终生铭记。”
“若愿意留下,且等一等,公主必定不会负了诚心待她的人。”
迟雁回说完这句,忽而轻叹,“天下的捷径从不为寒门开,你我皆是幸运之子,你自考虑。”
说完阖眸,任由张清珩整理思绪。
马车停在京中第一楼前。
西陵鸢今日穿着低调,着一席白纱裙,发间插着几枚简单蝴蝶簪子,奈何几人气质出尘,走进去时惹不少瞩目。
“刚出来就吃呐。”迟雁回扫了眼昨儿个一天没吃东西的张清珩,嘴角弧度别有深意,“某些未用早膳的人可得多吃些。”
张清珩不好意思笑笑,倒也大大方方应声,“是。”
西陵鸢落座让迟雁回点菜,做今日安排:“吃饱了咱去游湖放纸鸢,下午到春风楼打马吊,晚上看完星星再回宫。”
谈婳有些小兴奋,眉眼弯弯少有的可爱,“公主真好。”
“和之前一样,在外叫阿鸢吧,我作风也该收敛些了是吧。”
迟雁回接连认可,“您总算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迟雁回你别总蹬鼻子上脸。”谈婳变脸,蹙眉轻嗤他,“阿鸢不罚你那是脾气好,你也该注意点自己的言行。”
迟雁回转头看向西陵鸢,语调低下,“阿鸢,她凶奴家。”
本着玩就要玩开心的宗旨,长公主毫无架子,任由他们闹腾。
张清珩不太适应这样的氛围,倒也觉轻松愉快,脸色比才出来时红润许多。
他昨天没胃口真没感受到饿,心里某些郁结解开后心情好了很多,吃起东西快速而优雅,看着一点也不埋汰。
几人坐在二楼厢房,西陵鸢一向不贪口腹之欲,没吃几口就饱了,走到窗边吹风。
忽然她瞥见从酒楼出去的殷红身影,毫不犹豫朝后伸手,“谈婳,茶递我。”
张清珩离她较近,闻言还不等谈婳反应就已经起身将手边那壶温茶放至西陵鸢掌心。
三人皆停下动作盯着她,不明所以。
只见西陵鸢将茶壶拿出窗外,将里面的茶水径自倒下。
对准了那红衣男子的头顶。
送洛无双出客栈的小二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突然避开的动作吓了一跳。
“哎呦,哪儿来的水!”小二疑惑仰头,看到一张笑吟吟的倾城容颜,呆愣原地。
洛无双面容冷淡,厌恶蹙眉低头看了眼衣摆洇湿的深色,和地上一滩茶水痕迹,抬头时带着浓重戾气。
视线交汇间,他微不可察怔了一瞬,转而是比方才更淡的神色,“何意?”
不知是不是西陵鸢的错觉,她竟然感觉这人刚才想杀人的戾气在看到自己时尽数收敛,只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烦。
说厌烦也不准确,西陵鸢无法精确那种感受,暂且当做一种没由来的敌意。
思及此,笑容不减,明艳如花,“呀,上卿,衣摆脏了。”
洛无双:“.......”
好吧,他没忘,这女人极其记仇。
他暗自深吸口气,将胸腔那抹躁意强压下,目光变得漫不经心,“独自出来吃饭?”
“你管我呢?”西陵鸢嘴角笑意未敛,说完这句就心情甚好的转身消失在窗口。
小二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洛无双盯那窗户的视线,“东家,衣裳湿了可要帮您换身新的来?”
洛无双摇头,浅声问,“方才那位,与几人一起来的?”
“那位是阿三接待,小的没注意,小的这就去问问......”
“不必。”
说完,他面无表情离去。
西陵鸢几人出来上马车的时候,谈婳搀着她先上,还在好奇的问,“阿鸢,上卿得罪过您?”
他们没来得及看那被西陵鸢挑衅的上卿是何模样,只能感受到眼前女子让人吃瘪后心情甚好。
不太符合长公主平日做派的幼稚举动,令人意外觉得有趣生动。
西陵鸢在她脸上轻捏一把,笑,“对,下次咱见着他,就这么搞。”
门口马车低调奢华,四人快速上车离去。
她们走后,对面茶楼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男人再没一点品茶的心情。
一个两个三个。
好得很。
各个风流倜傥温润如玉。
“怎么突然改地儿,我没吃饭呢,光喝茶可喝不饱。”一道少年感极强的嗓音从门口传来,蓝衫青年清风朗朗,笑着坐到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