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里,西陵鸢疼爱这个弟弟,于公,这样性子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天子?
“阿昱,怎能又坐在我腿边的冰地板上?太不成体统。”
西陵昱面色落寞,却没起身,反而低头俯身,将脑袋靠在女人腿上,语气也一改方才的玩闹,“皇姐,你与朕可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日后朕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正因如此,先前你由父皇母后教养,轮不到我来说,如今他们都不在了,你要担起大任,万不能再贪图玩乐,你这般做派,要皇姐如何放心?”
西陵鸢看着腿上他对向自己的头顶,上头冠冕明晃晃昭示着他如今的尊贵。
她轻叹口气,指尖轻点那金质物,“同姐说说,为何忽然提拔那位洛无双?”
西陵昱闷声回道,“父皇临走前留话,说此人骁勇,能力出众,镇得住朝堂,亦是个君子品性,可担辅佐大任。”
西陵鸢眸光一怔,扯起嘴角,再无言。
父皇临走前也同她说了,西陵昱性子不成熟,日后希望她这个做皇姐悉心辅佐弟弟。
实则早已物色好了洛无双吧,哪里当真需要她了。
“皇姐,您也将满二十,可有寻驸马之意?”
“哟,你真问到点上。”西陵鸢瞥他,“今儿城门口遇一红衣男子,模样绝色,骑匹烈马,惊鸿一瞥,实在合心意。”
“......”西陵昱猛地坐直身子,还未说什么,就听女人似笑非笑的声线,“不知是哪家公子,皇弟帮姐姐招来做驸马可好?”
“......”
他战术性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分析起来,“模样绝色的红衣男子,想来必定不是内敛性子,朝阳倒是少见。”
“的确,我也头一次见那人,初次体会到一眼万年之感。”
夜鸢宫院中种了诸多花草玉兰,从窗外看去枝叶繁绿。
寝宫内是淡淡檀香,令人凝神静气。
“夜鸢宫中诸多面首,各个绝色,阿姐说这话竟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莞尔。
西陵昱对上其视线,顿时明了她在逗自己玩,她一定知晓口中那人就是他暂时管控不了的洛无双。
霎时苦恼道,“阿姐好眼光,可别逗朕了,那洛无双并非善茬,虽二十几还未娶妻,可如何也轮不到朕来指婚。”
“你是君,他是臣,若管不住,可要小心被亲手养出来的小狼崽子反咬一口。”
西陵昱神色认真点头,“阿姐,有你在,朕不怕。”
西陵鸢神色柔和拍拍他脑袋,“这些年你两个皇兄乖乖当着王爷逍遥,未掀起什么风浪,才让你安然松快,如今身居高位,容不得你贪玩懈怠。”
“知道了知道了,朕最近得了些奇珍异玩,全带过来给阿姐了,来人!”
送走西陵昱,女人站在夜鸢宫门口,望了眼空中那轮刚冒出头的明月,微不可察呼出口气。
总盼着他成长,可也要他自己努力才是。
翌日,西陵鸢接到消息,洛无双在前一天早已派出到关海城除寇之人,截了颜吟知的自荐。
对此,西陵鸢更加坚信,要控制信息,才能掌握主动权。
颜吟知晚一步,她更晚一步,只能眼巴巴看别人走在前头,还要回头断掉你的路。
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大清早谈婳就和西陵鸢明里暗里撒娇似的抱怨,在宫内憋太久快憋出病来。
要不怎么说在这后宫中找不到第二个比西陵鸢为所欲为的女人呢?
她二话不说带着谈婳和迟雁回一起坐上出宫的专属马车。
其他几位面首眼巴巴望着,被西陵鸢敷衍说下次带他们,这才将人赶回去。
谈婳掀起车帘想叮嘱青女今日记得给院中娇花施肥,瞥见从后院慢悠悠走出来的清瘦身影。
“殿下,张公子来前殿了。”
西陵鸢探过脑袋一瞧,那男子面色苍白,着一席灰衫,穿着朴素却难掩文人风骨。
他望着殿门,本想来找西陵鸢聊聊他的来去,见她们要出宫,觉得不巧,心中隐隐烦闷。
西陵鸢盯他片刻,轻歪脑袋,扬声喊,“张清珩,一同出宫玩?”
张清珩目光落在她笑颜如花的脸上,一时脑子空白,半晌,垂下头,犹豫着朝马车走过来。
“架子真大,还得本宫等你。”
马车宽敞,坐四个人也丝毫不显拥挤。
张清珩闻这句不咸不淡的讽,唇线微抿,“公主......”
“得了,不需要你说什么,风寒可好些?”
“谢公主关心,已经无碍。”
西陵鸢嗯了声,马车内安静下来。
谈婳清浅一笑打破沉闷气氛,“殿下,今夜能否晚些回去?带奴家们到观星楼开开眼?”
“怎么,迟雁回又夜观天象知晓今夜能瞧见星光漫天?”
迟雁回抬眼,一本正经点头,“的确,百年难得一见的繁星,运气好还能一睹七星连珠。”
谈婳挨着西陵鸢笑,“若是瞧不见,殿下到时将他拖下去挨两板子,竟胡诌唬人。”
男子蹙眉,当即改口,“星象多变,风云莫测,此事奴家可作不了保。”
“别奴家奴家的,在宫里你要如何装模作样不管你,在外头就别恶心我了。”
“公主,您说奴家恶心,奴家会在夜里躲起来难过的。”
其他几人:“......”
谈婳默默搓了把手臂,紧接着察觉西陵鸢的脑袋靠了过来,搭在她肩上,她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