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走后,严白兀自悲伤了起来,他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呢,他也是有自己的抱负的,也想像其他人一样,去官场上大放异彩,但他生来就与常人不一样,是个带病的,注定了他此生只能平平无奇了。
他此次非得要出来,一方面也是担心爹娘看到发病的自己,他不是看不到他爹的白发,只是他不能去忧伤,只能假装没心没肺的,这样他爹娘才会稍微好过一点,他多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啊,那样就算不能征战沙场,起码也能承欢膝下,这对别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事,对他却是奢望。
他当然也想去找那常老倔,但这些年他爹付出了多少心血去找那人,他不是不知道的,这些年,他的病发得越来越频繁了,想来是没多少时日了,他也能感觉出他爹的急迫。
想着这些,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走着看吧,要是老天真想让他死,那就算是找了那常老倔,他可能也治不好自己,要老天有眼,想让他多活几日,那他即使人在外面,说不定也会有奇遇呢。
察觉自己想法走入了黑暗,他忙甩了甩脑袋,想起龙焱与木棉的事,他剩下的日子可能不多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活在悲伤里,得干点正事才行。
想起龙焱,他又想起了属下与他说的话:“那位公子功夫十分了得,看起来似乎与那林成不相上下,但他能在众多围攻者中游走自如,还能抽空保护他的属下,想来是有些别得手段的,只是当时情急,属下并没有看清楚,他到底使了些什么功夫。”
严白有些看不清龙焱那人,觉得他肯定就是他爹说得那种,深不可测的人物,那位女子,倒是看起来更好接近一些,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难道也是京城中哪位官宦的家属?那跟着一起来这边是为何?
但是她看起来不像是官宦家属,没有那么娇气,反倒多了一丝干练与果敢,她与此事可有什么牵连?她长相平平,但观她与那位龙公子的互动,两人似乎挺亲密,难道是恋人的关系?那她肯定是有可取之处,不然以那龙公子的出身,怎么能看得上她?
难道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医术了得,所以才入了那龙公子之眼?这也说得过去,但那龙公子一看就是傲气之人,应该不会因为她这项技能,就倾心于她,他看她的眼神不像是虚情假意,这又是为何?
严白被一连串的疑问扰乱了思绪,越想越乱,他从来没与哪位女子亲近过,实在不知道男女相处靠得只是一种感觉,有些人可能会觉得门当户对很重要,但有些性情中人,却只凭眼缘,而龙焱与木棉就是这样,要是真让他们自己说,他们也说不清楚。
这时,严白又拿出了那粒止血丸,自言自语的道:“练兵场的事虽然是顶大的事,但我要是没命,什么都没了,所以那女子才是我需要关注的重点对象,其他的先暂时放下,明天要是他们表示出了善意,我就赖上她了,必须要搞清楚她是谁才行,适当的时候,最好让她帮着诊诊脉,看死否还有救。”
想到这里,严白心里忽然有些雀跃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希望,这些年他早就养成了乐天派,什么事都会往好了想,这会,他的眼前好像有一条阳关道,等着他迈步上去。
这边严白正做着美梦呢,那边的木棉却忽然紧张了起来,她没有内力在身,可这会却闻到了许多杂乱的味道,正往那间小屋子聚拢。
她看了看龙焱那一脸疲惫的模样,即使已经睡着了,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想来梦里都在思虑着这些事。
又看了看蒋三几人昏迷的模样,内心焦灼不已,这会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没学点功夫了,起码能使上一招挡一挡也好啊,当初花爷爷是提过此事的,说担心她一个姑娘家,等他去世后,会被人欺负,让她学点功夫,可她对此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随着那些味道越来越浓,木棉在屋子里转悠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就在她准备喊醒龙焱时,龙焱自己醒了,见她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迷糊的问她:“怎么了?”
木棉不敢再迟疑,看了看屋外,小声的道:“屋外似乎来了许多人,你能感觉到吗?”
听她说完,龙焱赶紧坐起了身,闭眼感受起来,神情也带了一丝警惕,等他再睁眼时,却再次放松下来,安慰木棉道:“气息很熟悉,是自己人到了,你别担心,之前不是让蒋三传了信回去?他们终于到了,这会,就算是那林成再来,我们也有拼一拼的底气了。”
木棉听他此说,还是没能彻底放松下来,她担心龙焱此刻满身疲惫,会感觉出错,要真是那样,她们一伙子人今夜怕是要永久共眠了。
龙焱见她还在担心,干脆起了身,走到门边上观察了起来:“我还是那句话,要是真碰到了危险,你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你自己,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更好的对敌。”
木棉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关键时候,她要是不走,确实是累赘,只好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的。”
话毕,两人各自站在了在门的两边,观察起屋外的情况来。
不一会儿,木棉就看到好几十人往这边跳跃而来,用得都是轻功,要不是她对气味敏感,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她看了一眼淡定的龙焱,用眼神询问他,来得都是自己人吗?
龙焱借着月光,看清打头人后,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就将门打开了。
那打头人很快就第一个到了龙焱跟前,单膝跪地抱拳:“主子,属下们来迟,让您受罪了,请您恕罪。”
龙焱见到他的那一刻,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一些,伸手将那打头人扶起来:“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自己大意了,你们来了就好了,蒋三他们几个受了重伤,这几日不宜移动,所以我们只能在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