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这才搞明白，昨天面试接待她，今天又帮她办入职的这位小姐姐不是公司的HR，而是行政的张舒。
而坐在电脑前面黑着脸跟她交接的，才是公司正经的HR李爽。
陈莹觉着，也不怪李爽脸黑，换成是她被顶头上司说成没学历没长相没沟通，还扬言要开除闹得全公司都听到，她也待不住要脸黑走人，而且走之前说不定还要跟顶头上司干一架。
李爽看上去似乎也有那样的打算，但是陆怡太彪悍，她又怂了。
李爽只用了半个小时跟陈莹交接，陆怡前脚刚走，后脚她就给自己开了离职证明。
眼看着办公室里只剩两个人，陈莹还是没忍住向张舒八卦了一下。
“舒姐，咱们部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也没什么，就是陆总对李爽一直不满意，一直想把她开掉，但是老板不同意。哦，李爽和老板有点亲戚关系。然后陆总就先斩后奏，直接把你招了进来，把李爽的位子替了。”
陈莹：“啊？？”
我抢了老板亲戚的饭碗？？
老板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陆总把老板亲戚开了，老板不会把她也开了吧？！
张舒仿佛知道陈莹在想什么，摆摆手悄悄道：“没事，我来五谷丰登两年，已经看陆总开掉一堆关系户了。现在公司的关系户只剩一个财务和一个工程部助理，我怀疑根本就是老板和陆总两个人打配合。”
“是、是吗？”
“很有可能啊，不然陆总一个销售部的经理为什么要来管人力资源部？说是因为她气走了前任人力资源部经理……”
“不是，等会，你说啥？”
“哦，前任人资经理，我们副总的远房亲戚，也是一个关系户。当时陆总跟她在办公室吵架，气的她当场离职，谁劝都劝不住。”
陈莹：“……”
“公司情况好复杂啊……”
昨天面试的时候她只觉得陆怡有点强势，离国庆长假就两天了，陈莹本来想着趁这几天找好房子搬家，节后再入职，但陆怡一定要她今天就来报到。
现在看来，自己这位顶头上司哪里只有一点强势啊。
“这算什么复杂？五谷丰登的人际关系已经很单纯了好不好。你是没去过我上家公司，那才叫一个复杂。还有我上上家公司，每到发薪日这天还要全体员工向老板下跪，感谢老板的赐予。跟他们相比五谷丰登简直是神仙公司。”
“啊？？？”
“八卦以后我慢慢再跟你聊，走，带你去外面认认人。”
五谷丰登智慧工程有限公司位于二环外一个老破的科技园区，独自占了一栋三层楼的小矮房子。
一楼是前台、小会议室、行政人事部、财务部、市场部以及老板办公室。
二楼是设计部、采购部和成本控制部。
三楼是一间超大的会议室，留给工程部回公司的同事坐。
顺便堆点杂物。
财务部四位同事全是妹子，陈莹不知道哪一个是张舒口中的“关系户”，只感觉她们好像都挺忙的。
听张舒说五谷丰登的账目比较复杂，除了办公室里的四个妹子之外，还另有一位财务总监和一位财务顾问，只不过现在刚好都不在办公室。
“这里原本是采购部的办公室，但是一楼，又靠大门，太容易被要债的堵了，所以采购部就和市场部换了办公室，搬去了二楼。市场部的人基本上都在跑业务，很少回来。”
“要、要、要债？”
“嗯，做工程的回款难，我们拿钱难，给供应商那边付款就更难了，所以采购部那边天天都在打口水仗，想方设法找理由拖延货款。”
张舒带着陈莹爬楼梯往二楼去。
“听说采购部搬上去之后，设计部和成本控制部的同事嫌她们太吵，影响他们画图算账，天天叫着让采购部搬走，过段时间说不定又要搬到3楼去。”
好惨哦。
“设计部和成本部经常加班，所以工程紧的时候我们下午下班前一般都会问一问他们要不要订餐。”张舒看了一眼手机，“现在10:30，嗯，一会儿带你认完人顺便问一下吧。”
“我们还要给他们订饭？”
“对呀，二楼这些，尤其是设计部的，个个都是公司的宝贝。我们公司又没有加班费，那加班餐就要保障好嘛。”
“加班餐……要我们自己垫钱吗？”
“不用，公司有月结餐厅，点餐可以挂账，我们每两个月跟餐厅结算一次。哦，不过有个例外，有时候老板也会让我们帮忙点餐，他不爱吃那家餐厅。不过也没事儿，老板最喜欢吃门口两块钱一个的白糖锅盔，垫的起。”
“啊？？”
二楼正对的第一间和第二间办公室都是设计部。
张舒领着陈莹进门。
“这是我们设计部的四位中流砥柱，张工、李工，徐志强、陈杭，四位主任设计师扛起了公司每年几个亿的工程项目。”
徐志强勺子敲了敲咖啡杯。
“喂喂喂，怎么他俩是张工李工，到我俩就直接报名字了？”
张舒双手抱胸：“因为你帅，要特别介绍。”
徐志强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理据服。
徐志强的对面，一个鸡窝头的男生从电脑屏幕里抬头看向陈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陈莹愣，是因为陈杭长得有些像她的大学同学周扬。
只是陈杭不可能是周扬，周扬不可能纡尊降贵来这种小公司，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