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张舒带陈莹去附近看房子。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陈莹不太放心地盯着张舒的肚子。
虽然一点看不出来怀孕的样子，但陈莹记得陆怡跟老板争执时提到过，张舒年后就要休产假了。
“没事，这几个月是最舒服的时候。对了，你找房子有什么要求？是一个人住还是跟朋友一起住？电梯房还是楼梯房？”
“我一个人住，没什么要求。就……便宜点。”
十五分钟后，两人停在了一处老破小单元楼前。
据张舒介绍，这是个老小区，原著居民大部分都搬走了，剩下的要不就是独居老人，要不就是租户。
老破小嘛，房租也就比较便宜一些。
“而且这里有很多一居室，比跟陌生人合租方便，也安全。离公司步行大概15分钟，离地铁站也就15分钟，公司有好几个同事都住在这里。”
“那这个……房租？”
“听他们说不是很贵，大概就1000多点？比单间肯定是贵一些，但毕竟是正经的一居室嘛。”
陈莹默然。
她试用期一个工资2000，转正2500，扣除社保，发到手也就两千出头。
哪怕高数不及格的人都能算出来，1000多的房租足以让她的生活变得十分拮据甚至入不敷出。
可是五谷丰登位处二环外，就是再偏的二环房租也没有便宜的。
陈莹昨天晚上在网上搜过附近的房价，知道张舒给她介绍的已经是相对便宜又舒适的小区了。
可是不租房，就得回家住。
就得忍受爸爸妈妈每天重复一百遍的那些话——
“我们好不容易供你读了个大学，你还是一本科生，现在混的还不如楼下那个连高中都没考上的小燕。”
“人家职高毕业考了个大专都进了国企，一个月六七千，你比人家多读了那么多年书，还是个本科生，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你自己每次碰到小燕不觉得难为情吗？当初你们初中一个学校，你在实验班，她在普通班。你每次考试年级前30，她呢？前三百都进不去！人家现在混的比你好那么多，我每次下楼遇到她妈我头都抬不起来。”
陈莹闭上眼睛。
“舒姐说的对，我租。”
陈莹对装修没有要求，她找小区里面的中介租了一套最便宜的一居室，跟房东说尽了好话，把房租从1000一个月谈到了900。
陈莹大学四年做兼职存了点钱，付完第一个季度的房租和押金中介费，又置办了点家伙什，不多不少刚好还剩五百。
从陈莹告知家里准备出去租房到她提着两个行李箱出门，陈莹爸爸把“乱花钱”、“翅膀硬了”这些话翻来覆去叨叨了两天，陈莹妈妈则是哭哭啼啼想劝她改变主意。
新家里，陈莹张开双臂呼吸了一口完全自由的空气，泡了一包两块钱的方便面，对着自己入职前一天在网上下单的《人力资源管理实操：从入门到精通》慢慢看了起来。
国庆节后第一天上班，陈莹就遇到了难题。
“你、你说什么？”
她面前站着的短发小姐姐有点眼熟，只是陈莹人脸识别这个模块出厂设置就不太行，不太记得这人是采购部的还是成本部的……又或者是设计部的？
“我说，打印机坏了，我要打资料，你赶紧修一下。”
“我……修打印机？”
“是的。”眼熟姐莫名其妙地看着陈莹，“这就是你们行政的活啊，李爽走的时候没跟你交接吗？”
“我是人事啊。”
“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的吗？”
“我……”
“唉你别扯那么多，我等着打印，搞快点啊。”
眼熟姐说完后急急忙忙地上楼了，留下陈莹对着打印机手足无措。
这玩意，她只看打印店的老板用过啊！
“陈莹陈莹！”
这是隔壁财务部那位入职第一天没见到的总监的声音，陈莹连忙从前台跑了出去。
“方总，我在这。”
方婷一边接着电话“好好好，知道了”，一边拉了拉陈莹的袖子。“你去门卫那给王总取个快递……嗯，我已经叫陈莹去了。”
说着方婷使了个眼色，陈莹放下手里的洒水壶，小跑着去科技园门口把老板的快递拿了回来。
“诶陈莹啊，打印机怎么还没修好啊？”眼熟姐转着个U盘在前台急得直跺脚。“我马上要出去见客户啊。”
陈莹喘了几口气，先把老板的快递放去了他办公室，然后又折回前台，围着打印机转了一圈。
没用过，完全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
“姐，要不你先去外面打印吧？这个东西我实在是不会修……”
眼熟姐看了一眼手表，跺跺脚，气呼呼地小跑着走了。
张舒今天请了产检假，陈莹不好意思为了这么件小事打扰她，只能把浇花的工作放在一边，围着打印机自己捣鼓起来。
机子是开着的，网……应该是连着的吧？反正她也不知道怎么看，就是点了打印没反应。
陈莹打开手机浏览器，一边打字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小声道。
“点了打印打印机没反应怎么办？”
“噗——”
陈杭差点喷水。
他放下咖啡杯，手臂从陈莹头顶上伸过去，不知道按了一个什么键，把打印机的顶壳掀起来，然后将一个不规则的圆柱形东西取了下来，细长的手指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