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重了几分:“车牌已经让人去做指纹验证了,但是老大······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场无犯罪分子留下的痕迹。
还有就是,抛尸在抓到相关人员之前,敌方可能还会继续下去。
他们现在处于极端弱势的阶段,几方势力,明暗分明。
眼下,他们处于明面的一端,什么行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下,这种情况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白裕禄所说的这些,钟鸣又何尝不懂呢。他神色不变,眸子幽深黑沉如同蒙上了一层朦胧又吹散不去的雾气,视线向下低垂好似在思考些什么,密长的睫毛轻轻搭在眼睑上,周身气息冷且清:“让人盯死了监控,务必把人给我揪出来。”
“已经让人去了,环卫工人和门卫那边也有人在进行询问了。”
钟鸣又问:“拘留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没有变化,刚拔了牙消肿还要两天时间,”略微停顿了几秒,白裕禄皱起的眉头没有得到好转,周身的气息被烦躁和紧张压榨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明后天进行询问差不多了。”
站在一旁的许宁脑子里还惦记着拘留所牙齿里被装了窃听器的村名和矿山找出来的中弹人员,猝不及防钟鸣和白裕禄的话就像是刚从光闪靓丽的舞台上下落而来的乐符,蹦蹦跳跳顺着地板缠绕在了她的腿脚间,顺着路迹渐渐摸上了许宁的肩头,脚下一蹦三跳,总算是如愿的钻进了许宁的耳膜中。
莫名地感觉到,好似胸口处沉甸甸地快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在一刻钟内,稍稍地有了一些喘息的空间。
许宁扯起眼帘往钟鸣的方向瞄了瞄,又迅速地收回自己的小动作神情,视线重新落在了白裕禄的眼睛上。
心里惦记着“试药”一事的钟鸣没有发觉到许宁的异常,他脑子转动的频率推动着暂停下来的齿轮往前冲,齿轮还有一瞬间的愣神,回过神来时,钟鸣的思绪已经跑开八百米远了。
“手机给我。”钟鸣领着许宁往外走去,摊开手伸在许宁跟前,身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冷之气,预示着他此刻不佳的心情,用命令又强势的口吻对许宁说话。
没有一秒钟的迟疑或犹豫,许宁伸手把兜里装着的手机塞到了钟鸣的掌心里,机身还微微透着些停滞在兜里带出来的些许温热的体温。
钟鸣握紧了掌心里的手机扬到眼前看了一眼,紧皱着的眉头没有半点撒开的痕迹,偏了下头视线转向了许宁线条流畅的侧脸,优越的线条往下顺去,漂亮修长的天鹅颈高高扬起,没有穿着警服的T恤衫还有凸出来的锁骨,已经隔着布料也让人难以忽视的一字肩。
看得出来,她无论是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武力值都很严格,是个挺自律的人。
已经快他一步往前走了的许宁不解地转过身看了眼停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已经陷入了某种思考中的钟鸣,她睁大了眼睛在思量在权衡,要不要叫上他一声,唯恐扰乱了他的思绪。
见他眼神略微有些恍惚出神,许宁还是扬着声喊了出口,口吻中带着些试探和小心:“师父?”
“嗯?”回过神来,钟鸣抬眼看着已经距离自己几步之远的许宁,无声地轻舒了口气,迈开腿三两步走到了许宁的跟前,好似在掩饰些什么似的轻咳了两声,把手里捏着的手机还给了许宁,舔了舔唇,才端着往日的高冷之姿,吐出两个冰冷无情的字:“旧的。”
只是这冰冷中裹挟着两分认真也难以被人察觉得到的虚怯,端着的姿态更是显得虚了起来。
没有问缘由,许宁点了点头,接过了钟鸣还回来的手机,不经意的动作惹得两人指尖与指腹的相触,许宁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将手机塞进了兜里,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那只已经跟她大几年的老家伙。
钟鸣不动声色地将那只上一秒触碰了柔软的手插进了裤兜里,在许宁掏出手机的短暂时间内别过头抿了抿唇,没有让自己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异样。
老家伙被上交到了钟鸣的手里。
这是老家伙与小家伙的第一次亲密触碰,捏在手里的手机,忽觉有些发烫,厚实的掌心里捏着仿佛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一枚被烤得浑身通红透亮的核桃火星。高热滚烫的温度通过手掌心直直地、一丝不差地顺着脉动窜进了心房,一腔热血开始倒流向心口处汇集。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内,老家伙已经是经历了手里顷刻片刻游,命运将它从一个兜里换到了另一个兜里。
抓着大奔的钥匙,钟鸣叫上了两个人进去办公室,没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召唤才坐下没有两分钟的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起身离开工位的许宁。
“跟我出去一趟。”没有逗留,钟鸣大步流星地已经往外走了出去。
被通知到的许宁抓起桌上刚装上的水,仰起头猛饮了两口,喉咙咕噜咕噜地接受着没有任何准备和提醒便垂直而下的水源,十倍速的拧起瓶盖,赶紧时间撵上钟鸣的步伐脚下生风地冲了上去,还不忘扬起手臂粗糙的抹了一下方才喝的急从嘴角溢出来的水滴。
外面的雨水俨然没有要停下的架势,如极光铺满了整片天际,所有的一切都被它所笼罩,忽暗忽暗的户外光线让人很难相信,此刻是大白日。
雨幕下还有人撑着雨伞,脚下踩在冲洗了马路一遍又一遍没被排下去的污浊水渍,裤管湿漉漉的一大片,身影映照在雨雾中,看上去孤独极了。
车内还有些闷热,环绕着从头淋下的水渍,让他们有种已经陷入了某种怪圈的错觉。
许宁望着窗外一帧帧闪过的看不清的景色,没由来地一阵压抑袭上心头,让人有种想要将脑袋送出去的冲动。默了默,她转过头看向操纵着方向盘的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