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了解地形,这才跟你们开战的?”
陈锡微微一笑道:“你们可以了解地形,但你们的兵力差距和武器差距也是摆在眼前的,除非你们根本没想赢!不然我实在想不到你们有什么理由开战。”
那人不答。
陈锡又道:“我昨夜想了许多,总觉得你们不合理的地方有很多,首先是你们决战时机,眼下分明是你们弱于我,如果一味固守不出城的话,按照河阳城的的情况,撑个两三年不成问题,但如果这一战输了,河阳城就相当于拱手让人。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你们可能目标并非是打败宋家军,而是趁着这个机会想办法抓住我,好以此谈判。”
天理教阵中人冷冷哼了一声。
陈锡道:“于是我又想,眼下的情况就算抓到了我,筹码恐怕也稍显不足,因为只要宋安邦雄踞锦绣城,就算是切断了你们与外界的联系,到时候纵然你们有我这个人质,只怕也不能高枕无忧。我当时就想,如果我是你们天理教的话,会用什么手段?”
说着,陈锡露出来一个敬佩的神色道:“我思来想去,只有倾巢而出决一死战,才能绝处逢生。若你们不肯孤注一掷,迟早是要被我们活活拖死,但你们一旦全都出来了,恐怕还有一线生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白天光白兄。”
天理教人群分开,走出来一个身穿盔甲的儒雅男子,他望向陈锡淡淡道:“这么说来,你提前做好了布置?”
陈锡点头:“我提前吩咐了高扬他们,埋伏在此去锦绣城的必经之路上,正如我先前所说,你们抓到我筹码还有些不够,但如果再加上锦绣城,筹码就正好够了。”
白天光长叹一声道:“佩服!佩服!我一直都以为你脑子聪明,手段也够毒辣,所以我从来没有小看过王爷你,但是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原来白某从一开始就低估王爷你了。”
陈锡呵呵一笑道:“白状元客气了,其实我也是侥幸罢了,你派出去的那只攻打锦绣城的千人队伍,刚好让我拦下来。”
白天光长叹一声道:“时也,命也。我以为我倾巢而出,已经能让你们引起足够的警惕了,也想过你会布置重兵把守守在岸上,就为了给我迎头一击。但我万万没想到王爷走一步看三步,不惜用自身当饵,引我上钩。”
陈锡微笑:“我只是没想到,白兄会亲自带军,你这化整为零的法子让我非常佩服,只有这样才能迷惑我们,让我们无法差距到你们的真正意图,幸亏我留了个心眼,提前布置,这才成功阻拦你的真正杀招。”
白天光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可是现在我手上的人数还是比你多好几倍,我现在拼着性命不要,也可以在这里杀了你,你不怕吗?”
陈锡哈哈一笑道:“杀我?刚才你还有机会,现在恐怕来不及了吧!”
只见远处的大雾渐渐散去,一缕阳光映照在湖面上。
远处几百艘高大的战舰正喷吐着黑烟,向着湖边驶来。
陈锡背着手淡淡道:“白状元,将军了。”
白天光点点头道:“是我输了。”
突然,白天光脚下忽然冒起一阵火光,上百名天理教的士兵发了狂一般冲到人群之中。
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袭来,那些人顿时炸裂开来,气浪瞬间席卷人群,将所有人吹飞。
陈锡一惊,此时已经有一个天理教的士兵向着他扑来,高扬手疾眼快,一把抱住陈锡滚了出去。
那士兵扑了个空,瞬间也变成了一个炸弹,将周围的人炸成碎末。
陈锡没想到这白天光居然手段如此狠毒,他竟然让天理教的士兵制成了人肉炸弹,就为了在最后这一刻来跟自己同归于尽。
陈锡扶着高扬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白天光刚才站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而白天光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人去哪了?”陈锡飞快的运转大脑,开始思索白天光能够逃窜的方向。
高扬道:“估计是炸死了吧!刚才那么大的爆炸,他肯定已经被炸成碎末了。”
陈锡不太相信,这白天光手段智计都是出类拔萃的,他不相信白天光会死的这么草率。
伴随着其他天理教的士兵被擒,宋家军的战舰靠岸,这一场战斗总算落下了帷幕。
听到天理教利用大雾和化整为零,穿越过了他们的封锁线到后方偷袭,甚至差点奇袭了锦绣城。
宋安邦非常愤怒,誓要查出军中的间谍。
但被陈锡制止了,眼下伤员无数,此时抓间谍只会寒了将士们的心,陈锡命人照顾伤员,打扫战场,最后清点这场战斗的消耗。
最后才知道,他们前线的战斗并没有太多损伤,宋家军仗着船坚炮利,天理教的士兵几乎没有给他们造成一丁点的正面影响。
只是那股奇怪的雾让战舰丧失了方向感,一直被困在湖心打转。
但是骑步混合营死伤惨重,足足损失了六百多人,这让本就身负重伤的舒重渊欲哭无泪,许多昨天还跟他说说笑笑的兄弟们,今天就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神机营死伤不多,共有六死十七伤。
大部分是最后天理教死士自爆时受的伤。
张世荣耳朵有些失聪,这是因为神武炮的威力太大,给他的耳膜造成了一定性的损伤,估计得事后找军医来看看了。
清点完伤亡,陈锡他们站在湖边,看着满地的疮痍。
心中除了苍凉,还有无尽的愤怒。
“他妈的!”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摔了手中的碗骂道:“草他奶奶的天理教,老子下次一定把他们全杀光!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