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了几下,然后点头。连旸一身布衣,目光十分冰冷:“你慌什么?”可他们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打猎的百姓竟然对他们这么多人丝毫不畏惧?“我虽然在连家长大,但我却是段家皇室的后裔,等我将如今王座上那个叛徒赶下去,拿回了皇位,那么连家的所有一切就是你的。看着人离去之后,连冗绕过磨豆的磨盘,转回了屋里。裴瞻道:“那汉子打从开门见到咱们起,就没有流露出丝毫畏惧之意。后来郭颂厉声喝斥,他也不曾害怕,我见过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像他这样。”裴瞻以目光回应她,又问道:“那他平日与村里人来往多吗?”将领这番话说毕,傅真把原本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先前亮起来的灯光,此时已经从门口转移到了屋中。程持礼正烦着:“你要说就说点有用的!这水潭不是枯水季吗?要不是碰上这时候,他们多半也是得逞了。万一就属于他们运气不好呢?”连旸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右手搭上他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连家的人,哪怕不是嫡支,也是连家的血脉。连家如今没人了,以往辉煌的家世,得由你来继承。一个打猎出身的平民实在不应该拥有一匹马,可如果是这样的一匹马,又谈不上奇怪,毕竟或许它还值不到一两银子了。程持礼环视了一圈之后则来到了马棚下,看了看空荡荡又臭烘烘的棚子,最后看了看这匹马。“与其你我都困在此地,为何不兵分两路里应外合呢?“除了你我自己人之外,眼下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也到了大周的京城,我们的胜算就在这里。”程持礼道:“这又是何道理?”“尚未。”连冗摇头,“没有任何疑似与杨奕有关的消息出来。”连冗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天空飞过的鹞鹰,面色深凝。连旸按捺住不悦:“此番只要我们抓住了杨奕,就大功告成。傅真听到此处,不由出声:“我觉得这话有道理,此事看似是意外,仔细想想又颇多巧合。”等人聚齐之后,又如同来时一般,悄然的跃了出去。马已经很老了,跟它主人一样瘦,皮毛实在谈不上好。连冗双唇紧抿,不曾出声。“连公子!”“这些都是你的梦想,难道不值得你去冒险吗?”营盘镇只是一个有着百余户人口的镇子。只是由于位处京畿范围之内,坐拥大片良田,京城之中许多贵胄巨贾皆在此购置田庄,因此在连年的战乱之后,此处也还算是一个相对富裕的地界。周边村里的人哪怕就是佃户,度日也不成问题,缺粮少吃的并不算多。连旸踱出来:“尸体被送回去之后,大理寺传出什么消息来了吗?”“记住,我们不要跟他们起任何正面冲突,我们的目标只是杨奕。程持礼立刻懂了,旋即抽出了几个人,借着树木阴影又潜了回去。“但我最多给你五日时间,你速得手,然后我们从速离开。”裴瞻这时候又看向先前引路的将领:“这个猎户的祖上,打听过吗?”连旸踱了两圈,接着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认为你们可以进城。”猎户家门前又恢复了寂静。程持礼没有答话。经过他们这么搜查过,都没有发现异常,那就只能说明的确是他们想多了。“你竟拿我与他那种人相比?翼王那老贼的后人算什么东西?”连旸眼如寒冰。……拴在右侧马棚里的一匹老马踹开了围栏,这个精瘦的汉子从屋里走出来,将院角一个水桶那么大的石陀螺放到木栏之下将其抵住,然后才拍拍手回到了屋里。连冗深揖:“是属下浅见。”“打听过,”将领点头说,“他是十多年前迁来此处的,是外乡人,家乡因为打仗早就住不下去了。傅真跟着他上了马,此时却不太赞同他了:“此时去镇子上,只怕也搜不出什么来了。他们能在这里潜伏这么多日,那这大半天的功夫,也足够他们隐匿起来。”山脚下天光昏暗,只有隐约掠过耳畔的风声,以及随风而没入了夜色里的影子。院子里这时已经多了个头戴笠帽的人,低压着的帽檐完全挡住了他的面目。如果这人身上有秘密,他就算做得再干净,也难免会露出马脚。这种情况下肯定会与人能保持多远的距离就保持多远距离,怎么还可能会与同村的人密切交往?更别提他不在家的时候,还让人给他看家?“不管怎么说,先让老七他们探探吧。”就像是回答傅真的话,裴瞻这样说起来。“多。村里人对他很熟悉,他平日打猎所获的兔子野鸡什么的,除去卖钱糊口,常常也会送给村里的老人孩子。他平日若是离家,也会拜托左右邻舍帮忙照看房屋。”直到屋里传来了均匀的鼾声,程持礼才率着人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地面上。这时有武士飞步走进来,急声说道:“我们连夜抢粮,也只囤到了五到七日的口粮!”“我知道今夜找不到了。但找不到,我还可以守株待兔!”裴瞻掉转马头,“如今这方圆几十里,该布的岗哨都已经布下,他们那么多人总得吃喝,我看没人提供粮食,他们要怎么办?”连冗敛声。一顿十几张嘴的粮食还能看不出来?程持礼走出马棚,又来到猎户的窗户下往内望了望,入内查看的护卫已经出来了,无声地向他摇了摇头,二人便又回到了院子里。连冗目光定定落在他的脸上,半日未曾言语。“称两斤包子。”喝完最后一口粥,正打算站起来时,狭小的馆子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彬彬有礼地朝着店家颌首致意。他边说边掏出来十几个铜板,当发现自己堵住了傅真他们的去路,又道了声“对不住”,让到了旁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