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这个,众人心头皆是沉沉,皆没什么好法子。
心病心病,戴贵人能有什么心病呢?
她在宫中也没什么任针对,吃喝又是不愁,好歹也是个贵人小主了,不至于背日日欺负了去,眼下又有了孩子,心中还能有多大的委屈。
佟佳一入宫便身居高位,自是不懂戴贵人的愁绪,可要问玉琭,玉琭亦是想不通的,她做贵人的时候没少受人挤兑眼红,也没见她整日唉声叹气的。
再说她同贵妃也常去陪伴戴贵人,戴贵人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既有不满也不见戴贵人说,可见是同她和贵妃还不是能交心的程度。
玉琭抿了抿唇,也被这云里雾里的弄得有些烦,只怕贵妃气恼的劲儿上来,她连劝了一句。
“罢了,还是一会儿先问问万岁爷怎么说吧,这刘太医到底是不成,可得赶紧给戴妹妹换了去,至于这心事,还是请那拉贵人多开解着,她同戴贵人总形影不离,当是知道些戴贵人的心思。”
贵妃点头应声:“也只有这般了。”
二人说罢,只怕耽误了事儿,佟佳贵妃还特叫肖公公去知会了声儿万岁爷,免得万岁爷又留下陪着阿哥们一道用膳去了,下午万岁爷还有旁的事儿,这一拖还不知到几时。
肖公公紧忙领命,乔太医也暂留下不走,坐下吃茶等会子,然除了一会儿给万岁爷说明情况之外,乔太医也有自个儿的心思,他是万不肯领了照顾戴贵人的差事的,这会子正想着推托之词。
谁愿意伺候身子不妥的主子呢,戴贵人福薄,腹中的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万一万岁爷看不开,那要的便是下头伺候的命,他好端端的伺候德嫔娘娘的,没得给自个儿找麻烦。
思量间便听得外头梁九功高声道:“皇上驾到——”
紧接着帘子被人掀起,屋内众人紧忙起身见礼,康熙爷抱着四阿哥进来随口免了礼,先扶了贵妃起身,紧接着又拉起玉琭的手,将人好好安置在身侧。
“什么事这样着急请朕来?”
贵妃和玉琭素来事不爱给他添麻烦的,只怕拿闲事打搅了他去,而今儿肖公公来得急,大冷天的跑一趟出了一头热汗,问他所为何事却支支吾吾轻描淡写,康熙爷便知道是有大事儿不方便说了。
他没在阿哥们哪儿停留,抱着四阿哥就匆匆赶来,亦是怕四阿哥听了学话,还特叫梁九功将四阿哥抱出去,牵来暾焱陪伴,梁九功这一走,屋里奴才们都极有眼色,也跟着退了出去,叫主子们方便说话。
佟佳贵妃顿了顿,看了玉琭一眼这才先开了口:“今儿急急请万岁爷来是为了戴贵人的身子,臣妾和德妹妹见戴贵人脸色不妥,便借口叫乔太医来请了个平安脉。”
“也是诊了脉才知,戴贵人和腹中的孩子有些不好,臣妾和德妹妹念及戴贵人胆小,没敢叫乔太医全盘托出,刚刚商议了几句也无甚主意,便想着先禀了爷,请爷来拿拿主意。”
康熙爷听此言心中微微一沉,可又想到戴贵人拿憔悴的样子,又觉得不意外了,便也没说什么,只颔首看向乔太医,叫乔太医细说些个。
无非还是先前那些话再重复一遍,康熙爷听罢顿了会子,竟一时想不起来刘太医是哪位,他熟的不过是常伺候他和皇玛玛、玉琭的几位,至于给下头小主们看病的太医他属实没经过心。
“那刘太医师从何人?他即便再怎么不如乔大人您的资历,也不至于连戴贵人这样浅显的虚弱也看不出来,他若看不出来,则不配入太医院,他若看出来却隐瞒不报,其心当诛。”
乔太医忙回:“刘太医师从前院判宋大人,刘太医以往也是伺候嫔以上的主子的,只是后来被宋大人牵累,便降了一品,伺候贵人、常在小主们了。”
康熙爷抬了抬眼皮,没想到宋家都抄了,同宋家交好的也处置了一批,这太医院竟还有漏网之鱼,他倒没怨下头人办事不利的意思,当时他对此事也颇为上心,因事关玉琭,他更是叫巴尔善督办此事。
当时凡没处置的,要么是真同索额图、送太医等人没牵连,要么就是那不值一提的小杂鱼,处置了都是多费功夫。
然谁成想,那刘太医侥幸留得一命还能在太医院效力,竟还不知分寸,是不尽心还是背后有人授意也未可知,且得细查呢。
“戴贵人身子不妥,确实同刘太医玩忽职守脱不开干系,然朕担心这背后另又算计,眼下还是不打草惊蛇得好。”
“朕琢磨着,明面上不动声色,照旧叫刘太医照顾着戴贵人的身子,然他写的方子开的药必不能用,私底下还请乔太医多操心看顾些,尽力保得她们母子周全。”
乔太医起身朝万岁爷一拜,心说果真如他所想,万岁爷要将戴贵人交给他看顾,然这事儿属实不是什么好差事。
“臣多谢万岁爷的看重,万岁爷凡又吩咐臣不敢不应,然臣心中有些顾虑。”
康熙爷知乔太医是个稳妥的,见人直言顾虑自是不敢大意:“乔大人但说无妨。”
乔太医再拜,言辞恳切:“若放在寻常,臣多看顾几位主子也无妨,只是臣一直是看顾德嫔娘娘和四阿哥的,不管再添了谁,臣也没有本末倒置的理儿,德嫔娘娘虽身体康健胎脉平稳,然仍不能松懈。”
“算算时日,到来年三四月里德嫔娘娘便该发动了,而那时候戴贵人腹中胎儿五六个月,正是调养关键时,半分不能大意,臣只怕稍有疏忽酿成大错,然待德嫔娘娘平安生产后,臣看顾戴贵人定当绝无二言,尽心竭力。”
这一涉及玉琭康熙爷便动摇了,比起戴贵人和腹中的孩子,他自是更在乎玉琭的,与其叫乔太医两头忙碌,倒不如再择一稳妥的去。
“乔太医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