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香味侵扰着鼻腔, 楚辞缓慢地眨动一下眼睛。
季宴礼离得太近了,近到只需要再抬抬头,就能轻而易举碰到他的嘴唇。
楚辞的眼瞳闪烁几下, 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接着僵硬地勾动唇角:“我、我喜欢你呀, 你在我眼里肯定、肯定最好。”
他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话,说话时带动的气息和季宴礼的呼吸交缠, 心脏慌乱的连深情Buff都使唤不了。
季宴礼深黑的瞳孔里倒映出楚辞一脸无措的模样, 他没说话,只上上下下打量了楚辞一番, 而后歪了下脑袋, 疑惑地问:“喜欢我的话, 那怎么给我的情书里什么也没写?”
短短一句话从耳边消失,楚辞几乎是同一秒开始脊背发麻,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季宴礼。
【他果然看过!!!!】
【季宴礼!!大骗子大骗子!!还好意思怎么这样说自己不知道!】
【我再信季宴礼的话我就是狗!!】
他重重地吸着气,胸腔起伏得厉害,垂在腿上的双手死死拽着衣摆, 焦躁地互相揉搓。
【等一下,他会不会发现什么……】
季宴礼垂下眼睫, 听着不断钻入耳中的心声, 面前的少年似乎气得不轻,眼眶泛起浅浅红晕,嘴唇上还覆盖着一层潋滟水光。
“我……”过了好一会儿,楚辞才启唇,“我写不出来嘛。”
他悄悄噘着嘴,眉心轻轻蹙起, 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撒娇似的继续说道:“但我平时不是经常跟你表白吗?”
“还是说你没听够,想让我写出来念给你听?”
“我现在就可以开始。”
说着,楚辞做作地清了清嗓子。
“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你穿着一身白衬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在那时我……”
清冽的少年音戛然而止,季宴礼伸出一根手指,柔软的指腹抵住楚辞的嘴唇,将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好了。”他略微头疼地揉捏两下眉头,“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楚辞撇着嘴角,一把拽开季宴礼的手:“你不是想听吗?”
季宴礼盯着他,目光灼灼,漆黑的瞳孔像要把楚辞吸进去一般:“这些话回去再跟我说。”
“……我不喜欢被别人听见。”
楚辞眨眨眼,转头看了看驾驶位上开车的司机。
【切。】
【装什么呀。】
【我看你开心得很呢。】
他晃晃脑袋也懒得继续演,结束了和季宴礼这些无意义对话,楚辞后脑勺靠着柔软的枕头,他望着窗外倒退的流云,慢慢感觉到眼皮发沉。
等再次醒来,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坐在身旁的季宴礼正要叫醒楚辞,楚辞却自觉地睁开眼睛,无视掉面前的少年,他解开安全带后,急匆匆地下了车。
季宴礼抿抿唇,收回手讪讪下车跟在楚辞身后,愣是你追我赶了快十分钟,才成功抓住这只不听话的小猫。
“不要乱跑。”
他简单吐出四个字,一只手拽着楚辞的衣领,拉着他走进左侧的住院大楼。
这个时间点一楼大厅的病人依旧很多,楚辞微垂着脑袋,慢吞吞跟在季宴礼身后。
他还是觉得季宴礼肯定知道了什么。
毕竟之前自己用深情Buff跟他直球表白的时候他还会害羞不让自己说,现在却完全不当回事了。
到底发现什么了呢?
楚辞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他觉得自己演技挺好的,应该没露出过马脚。
他心事重重,思绪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连走路的脚步都一轻一重,轻飘飘的,好像马上就会摔倒一般。
突然,大厅外传来几声“咕噜咕噜”滚轮滚动的声音,伴随着几句“前面的人让一让!急诊!”,原本挤在一起的病人自动退出一条宽敞的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和医生急匆匆往前跑,手中推着的急救平板车差点撞到晃晃悠悠的楚辞。
“小心!”季宴礼瞳孔一缩,眼疾手快抓着楚辞往自己身后拽,迅速滚动的平板车与他们擦肩而过,楚辞呼吸一滞,和地板一起震动的还有他频率飙升的心脏。
差一点。
差一点就被撞到了。
冷汗顺着楚辞额角滑落,他捂着胸口缓了缓,猛然加速的心跳让他的胸口一个劲儿钝痛,楚辞咬着后槽牙,最终还是没忍住般“嘶”地吸了口凉气。
他的手脚几乎是一瞬间变得冰凉,挡在前面的季宴礼迅速发现了楚辞的不对劲,他连忙回身,看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楚辞,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楚辞死死揉着自己的胸口,心脏上像是被一把不锋利的刀滑过,原本的钝痛逐渐变得尖锐,连带着胸腔处的骨骼,楚辞甚至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
他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自己的心脏似乎不太对劲。
平时受到惊吓,情绪起伏过大或者做过剧烈运动,心脏总会跳得又沉又重,还疼得异常要命。
他的呼吸控制不住地颤抖,握着季宴礼的那只手死死收紧,楚辞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那般,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疼……季宴礼,我、我心脏疼……”
“心脏疼?”季宴礼眉头紧蹙,他连忙扶着楚辞坐到椅子上,“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找医生。”
话音一落,季宴礼迅速往不远处的急诊室跑去。
楚辞弯着腰,上半身几乎匍匐在自己的腿上,背后的汗水直接打湿了衣服的布料,胸口的疼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