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减退,楚辞咬的自己牙尖都在发酸。
过了几分钟,季宴礼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医生和两个护士,简单的替楚辞测试了一下生命体征后,楚辞连忙被转移到了急诊室里。
在躺上床的那一刻,楚辞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瞬间天旋地转,短短的时间内,自己就从来探望病人的人变成了病人。
冷冰冰的心电监护仪“滴滴滴”地响着,床旁的医生盯着屏幕上不太规律的心跳,眉心一点一点蹙了起来。
季宴礼一只手握着楚辞,一只手帮楚辞擦干净额角的细汗,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却依旧在轻声安慰楚辞:“别害怕,会没事的,我在这里。”
楚辞眼前的画面一下一下的发黑,在双眼合上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累了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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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他眼皮一颤,缓缓掀开眼帘,迷茫地扫视一圈周围。
急诊室里很安静,只剩下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去,屋内白炽灯的灯光笼罩着整个病房,玻璃窗户上倒映出楚辞的影子。
楚辞的视线一寸一寸向下移动,最后停留在身旁的季宴礼身上。
少年趴在床边,脑袋埋在双臂里,脊背轻轻起伏着,看起来似乎是睡熟了,不知他在这里陪了自己多久,一向柔顺的黑发变得有些凌乱,甚至还调皮地翘起几根。
楚辞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撑起身子,胸口的疼痛减弱的很多,但还是萦绕着一股闷闷的,不太舒服的感觉,左手上还挂着点滴,楚辞只能伸出右手,去触碰季宴礼头顶翘起的几撮头发。
发丝随着他的戳弄轻轻摆动,楚辞垂眸看着季宴礼熟睡的侧脸,没忍住笑了一声。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动静太大,季宴礼皱皱眉,顿时从梦中惊醒。
他抬起头,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白皙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红色的压痕,脸上的表情懵懵的,毫无防备的样子和平时判若两人。
虽然和季宴礼住在一起,之前也一起睡过几次,但季宴礼每次都起得比他早,所以楚辞从没见过睡懵的季宴礼。
【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嘛。】
【反正没之前那么讨人厌。】
像是害怕被季宴礼察觉到什么,楚辞迅速把手收回去藏在身后:“那个……我睡了多久啊?”
季宴礼悄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抬头看了眼墙上悬挂的时钟:“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楚辞一下子瞪大眼睛,“我们明明是来看蔺喻的,怎么反而我先躺在这里了?!”
季宴礼见他一脸焦急,伸出手拍拍楚辞的肩膀:“没关系,我已经去看过蔺喻了,也跟他说了你的事。”
“他没别的事吧?”楚辞问道,“就比如说什么突然得了什么绝症啊,身上莫名其妙流血啊,或者是做噩梦总觉得被脏东西跟着啊……”
季宴礼听他这么说,歪着脑袋皱皱眉,接着条件反抬起手碰了碰楚辞的额头。
楚辞声音一顿。
【这人什么意思?】
【把我当神经病了?!!】
楚辞一把拉开季宴礼的手:“季宴礼,我没在开玩笑。”
季宴礼眼底的神色柔和下来:“好,我知道。”
“蔺喻他也很好,什么事也没有,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别担心。”
楚辞抿着嘴唇,直勾勾望着季宴礼看了几秒,确定他没骗自己后,才松下一口气。
“那就好。”
看来改变剧情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季宴礼是主角的原因。
毕竟这本书的故事是围绕着主角的,所以主角做任何事都合理。
蔺喻的安然无恙,算是了了楚辞最近的一大心事,压在胸口的巨石消失了,他一下子像是泄了气一般,浑身软绵绵地靠着身后的软枕。
楚辞仰起脑袋看向悬挂在支架上的输液瓶,透明液体一滴一滴落入下方的滴管中,在顺着导管流入自己的体内,与血液混杂。
“季宴礼。”
楚辞想到了什么,冷不丁再次开口。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猝不及防的问题明显让季宴礼没及时反应过来。
少年薄唇轻启,难得的忘了回答。
见季宴礼不说话,楚辞回过头,目光聚集在少年的脸上。
他很少见季宴礼露出这样的表情。
担忧,愧疚以及后悔。
紧接着,在季宴礼开口之前,楚辞的余光察觉到了床头柜上一张薄薄的病例单。
他眼神一凛,伸出手刚想去抓,可季宴礼总是比他快一步,他抢先拿起病例单,灵活地躲过了楚辞的袭击。
楚辞皱了下眉。
“给我看看。”
心脏跳动得格外用力,连带着呼吸都不太顺畅,楚辞举起手想去抢,却始终抵不过没有束缚的季宴礼。
“为什么不给我看?”
他有些生气了,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季宴礼受不了他这幅样子,果真不躲了,只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要看?”
季宴礼的尾音也在发颤。
楚辞点点头。
床旁的少年还是纠结了一会儿,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但最终季宴礼还是决定告诉楚辞,他的身体到底是怎样的。
薄薄的病例单落到了楚辞手中。
白底黑字之间,唯一让楚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