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见字如面。
如果顺利的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青州了,心中思绪万千,可提笔间,竟不知道该写什么。
五年兜兜转转,我以为我们会生一双儿女,白头到老,幸福美满,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结局。
这个时候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失忆是骗你的,我想你一定会雷霆震怒,说着,“沈如歌,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一定弄死你。”
可是阿宴,就算这次我没有离开,我也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了,你不可能放弃你的仇恨,我也不可能放下爸爸。
我们之间就这样吧,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我曾经深深的爱着你,那种纯真而热烈的爱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给第二个人的。
我会忘了你,以后我们各自为路,分道扬镳。
找一个爱你的人让她带着我对你的爱,好好的度过余生。
对啦,还有念念,它是个可爱的小宝贝,希望你要善待它。
照顾好它,也照顾好自己。
这次,我真的走了,阿宴……
———
男人眼角一颗泪猛的砸落,指腹摩挲着信上褶皱的地方,他知道那是泪水滴在上面的痕迹。
沈如歌,写这封信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的在流泪,你也舍不得我的,对吗?
你知道吗,那个人不是你,是谁都可以,你凭什么把你的爱放在别人身上……
我只要你……
七年后,热闹非凡的M国华东街街头。
“沈小姐,今天的生意怎么样?”说话的也是一位中国女人安迪,一脸笑嘻嘻的朝着名为W.花店的老板娘闲聊。
沈如歌脸上同样也洋溢着笑容,一边插着花,一边大声回应着,“还好的啦,比昨天好了一点,小哲快要放学了吧?”
“对的对的,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店啊,我去接他了。”
安迪对沈如歌的印象只停留于她是个貌美又心善的女人。
和一个双腿瘫痪的男人住在一起,不知道他们是兄妹还是夫妻,每次讨论起她都是一笑而过……
有些感情,不是夫妻,不是兄妹,但在彼此心中却是割舍不掉的存在。
沈如歌点了点头,“快去吧,别让孩子久等了。”
她看着安迪离开了视线,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这是她来华东街的第三个年头,七年前她从维多利亚港跳下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老天终不如人愿。
她顺着海浪飘到了周围的海滩上,一对夫妇救了她,可没能救她的孩子。
看她可怜将她带回了家,在得知孩子没了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只是由惊讶慢慢变为平静,平静到好像那个孩子不是她的。
后来整整一年的时间,她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没有踏出过房门半步,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求生的意识。
后来是偶然中得知了当初那个一心想帮她离开的男人同样也跳了海,她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她愿意出门,愿意说话,既然她都活下来了,那为什么李默颜不能活下来呢。
她离开了那个地方,一边打零工赚钱,一边寻找李默颜。
整整三年的时间她终于在一家医院,找到了他,只是双腿瘫痪,只能靠轮椅度日……
一开始的李默颜也很抵触和她的接触,他不想这副鬼样子被她看见。
可是慢慢的,沈如歌像小时候那样,像个小太阳一般的治愈着他。
只是这个小太阳现在却温暖不了自己。
后来他们搬到了华东街,为他找各种办法治疗腿疾,这一住就是三年,却没有半点起色。
女人释然一笑,都过去了,曾经的沈如歌已经死了,现在的沈如歌是为了李默颜而活的。
傍晚十分,沈如歌将店关了,独自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回到家里。
因为没什么钱,而且他的腿治疗还要花费一大笔的钱,所以他们租在了胡同里的一个小院子里。
“默颜,我回来啦,看我今天买了什么?”女人提起手上的海鲜,将海鲜交给了护工。
李默颜坐在院子里,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但她却看不出他的开心,“回来了,你辛苦了多吃点。”
沈如歌站在李默颜身旁,把他推到了客厅中,“冷不冷?”
男人摇了摇头,“不冷。”
但沈如歌还是准备起身去给他拿一条毯子,男人拉住了她的衣角。
“我们谈谈吧。”
沈如歌身形一颤,轻轻合上眸子,抿了抿唇,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了。
转身坐在他的身前,“嗯,你说,我听着。”
男人淡淡的开口,“你把我送回青州吧。”
女人一双秀瞳静静地看着他,她能感受到,这不是他的本意。
“为什么?”
他眼眸跳了一下,淡定的开口,“在这里我得不到最好的治疗,回了青州,我有李家,有最好的医疗团队,我受不了现在像废物一样路都走不了的日子了……”
越说男人的情绪越激动,沈如歌见状小手轻轻的抚上他的大掌,“好,我答应你。”
灼热的触碰让男人的心静了下来,看着女人脸上遮都遮不住的黑眼圈,他的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和隐忍。
对不起,我不想像个累赘一样拖累着你,我不想看你为了我这样的辛苦。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废了两条腿,但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但我不能只顾着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