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新就是柳干的父亲,收到消息以后,他立马通知新罗的人,这也是为什么,金德曼能知道这么个消息,并且已经开始用所有能用的手段,想方设法施行计划。
所有的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就是为了四日之后那么一个局。
一切都按照这计划发展,柳干每一日回到自己的宿舍,就开始背诵他认为的“火药”的那些配方。
四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早柳干就告假,在火药厂安排的护卫以及江真的陪伴之下,返回了他的家中。
柳干的家住在长安城西面的一个小胡同里面,他的父亲柳连新一直是铁匠,平时跟左右邻里的关系不错,风评也非常好,邻居们一贯不喊他的名字,都直接喊他柳铁匠。
从火药厂里面出来,足足用了两个时辰,这么一行人才到了柳家。
柳铁匠今天特意没有出门去打铁,就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儿子回来。
“这么多年的潜伏,能建功立业就看今天了。”柳铁匠的心里十分激动,谁也不能想象他这么一个普通的探子,竟然能一跃而成为拯救新罗之人呢?
他洗净之后,更换了整套干净整齐的衣裳,似乎迎接儿子回来,是最需要郑重的大事一般。
柳干回到家中,见到父亲立刻行礼:“大人,儿回来了。”
柳铁匠的喜悦之色掩藏不住,又忍不住一语双关:“我的儿可算回来了,你如今为国效力,父之心十分安慰。”
不知内情的人,只以为他这句话,是夸赞儿子在替大唐效力,且十分引以为荣呢。
实际上他说的为国效力,这个“国”是指新罗。
他们隐藏的十分秘密了,只不过飞骑却更了得,这么快就将他的老底给摸得一清二楚。
柳干告诉柳铁匠:“这位江师傅,在火药厂车间内,对儿十分照顾。”
柳铁匠连忙拱手对江真道:“柳连新在此,感谢江师傅对我儿柳干的照顾。”
他面上是极其恭敬,仿佛多感恩一般,心中想的却是:“这人当真是糊涂啊,就是大唐的罪人,若新罗往后复国,这人倒是十分值得感激。”
江真目光微暗,说出的话一样一语双关:“何须如此客气?是柳干好学,若他是一心为了我大唐效力,日后一定能成大器。”
而他心中也是叹道:“这人叫柳连新是吗?呵呵,这是在时刻警醒着他是那新罗之人,想念故国啊。”
面上自是不显,只问:“都收拾妥当了吗?”
“收拾好了,只等着你们过来接。”柳铁匠点点头应声。
又道:“只是日后可能,与这些邻居们都没办法再见了,不知可否容些时辰,叫我与他们道个别?”
这邀请实在是合乎情理,让人根本不好拒绝。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这柳铁匠父子两个今日一定是要搞出大事情的,讲真还要真以为,他二人是重情义的呢。
不过江真还是说道:“理所应当,毕竟远亲不如近邻,我当年离开家去火药厂的时候,也与邻居们一一惜别。”
“真是多谢师傅愿意体谅。”柳铁匠感激涕零,接着又对柳干说道,“那些个邻居平时就对你多有照顾,你与我一道去与他们告个别吧。”
他这么点头示意,柳干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呢,当下赶紧应着:“儿子清楚。”
于是父子二人一起出门,向街坊们一一拜别,告知邻居们,他们将要离开这里,恐怕再无归期。
最开始这几人还都跟在后面,到后来似乎也觉得十分无趣,干脆只远远的跟着便作罢。
毕竟若是跟得太紧了,让柳家父子没有办法操作更多的事情,他们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柳家父子见到江真几人这么快就不耐烦,脸上全都是漫不经心之色,不由得心中狂喜,相视而笑,只觉得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这时候的四方馆内,金德曼坐在雅间之中,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
侍从走过来低声说:“公主殿下,回来了。”
即便其他人听到了这话,也不会知道其中的深意,毕竟也没有人会知道金德曼要做什么。
侍从就是要告诉她,柳干已经回来了。
金德曼的脸上露出笑意,问道:“肉呢?买了吗?”
“尚未。”
金德曼慢条斯理的将一杯茶都饮尽了,才平静道:“既如此,去买吧,我想吃了。”
“是。”
这段话是早就约定了的暗号,自然不是真的让人去买肉这样简单。
金德曼抬头看看天色,轻笑一声:“起风了。”
她腹诽着:“只要得到了那东西的配方,我新罗想要复国就有希望了,父王啊,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女儿一举成功。”
而这时候的政事堂之内,李军宪也正在向李世民汇报这些情况。
“陛下,那柳干从火药厂里面出去之后,安排了五名飞骑的护卫,陪同在一起。”
“等这时刻已久,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你且去办吧。”李世民十分平静,他原本在看奏折,竟是头也不抬直接吩咐。
李军宪应下:“遵命。”
金德曼不知,他们所有的行为,落在李世民眼中,都是多么可笑。
“身为局内人,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实则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说一句可悲。”
柳铁匠带着儿子一家家的拜访,这人却越来越多,江真与那几个护卫面上的不耐之色已经更明显了,如此对柳家父子的监视,也越来越随意。
见状柳家二人脸上则笑意更深,知道他们的目的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