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修的话,让云若初忽的笑出声来。
“云小姐笑什么?”
许砚修问道。
云若初道:“小女没想到许大人竟会如此敞亮。”
“这就没想到了?在下还可以更敞亮一些。”
许砚修勾唇。
云若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静静的注视着许砚修。
许砚修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在下是皇后母族之人,想来云小姐一定很清楚吧?”
云若初轻轻颔首。
“皇后和三皇子下命令让我寻机拉拢镇国公府,为了应付他们,我就随便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云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许砚修笑道。
云若初眸光微闪,“应付?”
这两个字用的十分微妙。
许砚修也不遮掩,直接道:“不错,就是应付,三皇子除了中宫嫡出这个身份好看之外,其他哪哪都不行!
皇后看自己儿子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
可在下看来,三皇子没有储君的命!
不欲蹚他们这一片浑水。
只是出身摆在这,不是我说不蹚便可以独善其身的。
所以喽,他们有命令,我就接了。
反正我尽力就是,至于能不能办好,不是我能控制的!”
云若初懂了。
许砚修的意思是,他在阳奉阴违。
镇国公府愿
意去支持三皇子,那便支持。
不愿意也与他没关系。
至于他帮衬自己的那些事,不过是为了给皇后他们交差做做样子罢了。
自己不必放在心上。
“……”
云若初看着冬雪手中捧着的盒子。
一时不知该不该把里面的那些财物交出来了。
许砚修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
低声笑道:“云小姐应该知道咱们这位皇后是什么性子吧?
她想做的事,一旦不顺她的意,便会视为眼中钉。
当然,镇国公府家大业大,她不敢做的太过分,云小姐尽可以放心。”
所以她会暗戳戳的使绊子对吧?
许砚修的话提醒了云若初。
不管有没有这些财物。
只要镇国公府不站队三皇子,在皇后看来,便是与她结怨。
既如此,到了自己手上,为何要还?
而且自己原本的复仇对象里,就有皇后母子!
即便他们是被人利用了,那又如何?
当初诛杀镇国公府的皇命是三皇子下的。
注定了这一世,自己与他们不死不休!
倒是这个许砚修。
与自己记忆中的全然不同。
上一世自己听来的关于他的事迹,表现出来的分明是个不畏强权手腕强硬刚正不阿的形象。
如今看来,他
分明洒脱不羁,狡黠精明。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古人诚不欺我。
“许大人不以亲疏站队,品性之高洁,令小女拜服。”
云若初很懂人情往来的客套一句。
话音一转,忽而问道:“请恕小女冒昧,许大人不看好三皇子,是觉得其他皇子更胜一筹吗?”
“怎么?云小姐是想打听在下如何站队?”
许砚修眉眼微挑。
云若初:“……”自己冲动了,这般话如何能问?
哪怕是想试探一下许砚修方才说不站队三皇子的话是否为真,也不该这般问的。
她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口无遮拦。
“抱歉……”
“太子殿下乃东宫正统,平心而论,下官支持太子殿下。”
许砚修坦然说道。
云若初:“……”
这句‘平心而论’很耐人寻味。
就是嘴上说说,不付诸实际行动的意思呗!
这位许大人看似磊落的答了话,可这答案跟没回答一个样。
据说已经有了太子殿下的消息,可枫表哥至今未归,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整个京都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就算归来也只是个空架子。
被废是迟早的事。
许砚修这话就是说着好听,实则糊弄人的。
云若初淡笑一声,没再
多言。
“三日后,宁安伯就要问斩,沈家余众也该流放,云姑娘可要去探视?”
许砚修主动提及。
云若初今夜前来,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想去见一见沈淮年父子。
“如果方便的话,小女确想探视。”
“没什么不方便的。”
许砚修不甚在意的说道。
云若初倒没着急,反而不解问道:“许大人,宁安伯这桩案子是否审理的太过紧凑了些?”
这前后才几日时间?
不仅结案了,而且三日后就执行?
勋爵之案,不需要移交大理寺复议吗?
“原本没这么快,这活也不该是下官来管。
这不是月贵妃病重,又有国师发话,皇上直接下了圣命。
就没什么好审理的,直接全权交给下官了。”
许砚修摊手。
“皇上对月贵妃着实上心。”
云若初状似无意的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