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购票现场就能提前拿得一份。这和以往是不同的,很多劳工是拿着提前领好的曲目单入场的。
这部分因务工而来不及清理显眼污渍的人,大体做了一次清洁才入场。
他的骨骼疼痛更剧烈,开始更频繁地服药,超过一个小时的站立会非常吃力,后来则发生了好几次在排练或讨论工作时晕倒的事情。
而且绅士淑女们又发现,除了每首作品的详细引导,曲目单后面还精心附上了一个“交响乐团座位分布图示”!
上面不仅框出了相对位置,把每个乐器名扔到了对应区域,而且名字下面还有乐器的外形轮廓缩略图,首席和指挥的位置也被标了出来。
眼神游离一段时间后,范宁将看完的信与请假条收好,将自己一大堆杂乱的情绪全部压下,处理了一小堆工作文件后,又开始提笔梳理起明天首场青少年交响乐团音乐会的布置要点来。
如果不能以很高的效率处理完每天的事务,那么为数不多的作曲时间就会进一步被挤压,已进入最后合唱阶段写作的
“范宁先生,下午茶还有十分钟开始。”
二楼廊道处,《事件报》一位留小胡子的记者,和旁边负责摄影的助理大眼瞪小眼。
对于卡普仑这每次交上来的所谓请假条,范宁的内心反应是十分矛盾的。
“我不去,你们聊。”
「上半场:」
视线掠过最后一行优雅而极尽伸展的笔迹,范宁将信笺塞回,他在读信时本就不多的笑意一点点地散去,然后怔怔出神了许久。
他们手上握着曲目单和门票,有些拘谨地将门票呈递给检票员,又反复对照着席位上的号码与实际的区域位置入口,并用好奇和惊叹的目光一路打量着音乐厅的环境。
但显然以上所有都不是重点或现实。
几位绅士拿到手后发现,它排版精美、内容详实,足足可以展开四折八页。
其实自从去年的开幕季演出一结束,范宁就从后续的演出计划安排上有意减轻了他很多的工作任务,再随着年后室内乐与独奏演出的铺排,以及两位客席指挥的加入,范宁将他其他的事务几乎全分走了。
这说明在音乐会场合,这样的形象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谈不上惊世骇俗或惹人笑料。
接着是穿一身黑色女式礼服的洛桑小姐在更热烈的掌声中登台。
那场新年音乐会实在给音乐界留下了太深太深的印象,几乎所有人清楚特纳艺术厅有个“音乐救助”项目,也清楚当时的合唱团是什么水准,只要是带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青少年交响乐团的水平同样不会太差,再加上今天大量的新作首演……
但他们的气色非常地好,眼神也非常明亮有神。
这些劳工、匠人、仆从、小贩、小文员和近郊农民们,在着装上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灰黑色而非浅色色,选择了纯色而避开了格子和条纹。
「下半场:」
除了演出现场,特纳艺术厅未禁止拍照行为,很多媒体已经开始调试设备了。
相比充斥着粉尘、机油、噪音或染料污渍的工厂,这里洁净的木头、石板、灯箱以及充满美感的陈列装饰,虽不至于说像来到了“天国”那么夸张,但总是在提醒着他们,世界上还是存在能让人感受到“活着”的地方的。
而且…
这…不是我们想拍的东西啊…
「如果自己认为一件事是需做的,就坚持做下去。」
就算这场音乐会定成十几二十镑的价格,他们也同样会买的,而且论排队购票的机会,他们比劳工小贩们更加方便。
身边响起的掌声,让越来越多的人从阅读曲目单中抬起头来,加入鼓掌的队列。
窗外雾霭沉沉,不见阳光,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飞艇的沉闷鸣响。
不体面没错,但谈不上失礼吧?
“咔嚓。咔嚓。”
可直到过了8点,有几位站在二楼廊道观察下方的记者乐迷,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已开始集中入场检票。
自三月份以来,这样的假条已经出现了4次,每次的时间都没有超过3天。
接下来你会听见它们的重复,但值得注意的是,
“你的罗伊·麦克亚当”
时间太紧张了,这
「1.《蝙蝠》序曲:从热烈又欢腾的全乐队齐奏开始吧!接着是在轻柔音乐声中由双簧管吹出的活力主题,然后你将听到中间四段性格各异的片段——
所以事情才变成了现在这样,每隔十来天他实在扛不住了,就会来给范宁交上一个2-3天的病假申请,然后等时间到后,又以看上去“休息得不错”的气色重新来报道了。
沙沙的写字声如窗外铅黄的雾。
这归功于一路大量的引导提示牌,让匆匆忙忙的人们不至于在偌大的音乐厅迷路。
门口传来一位行政部职员的礼貌提醒声。
“确实挺一目了然,不过这种常识性问题,需要标得这么清楚么?”
不存在彻底休息好了再回指挥台这事,如果卡普仑在每次返岗拿起指挥棒时,范宁都要求他继续回医院或家中休息,这与提前杀了他无异。
除了他不可能愿意分走的《
「洛尔芬湖是皇家音院中最美、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凝望它的人可以测出自己天性的深浅,散步时我喜欢眺望对面那几排白石雕像,想象着它们是一支吟诵复活颂歌的合唱团,那里地势天然生得好,各处植物景观组合或隐或显,安排得也很是地方……现在它们已经绽出新芽了,但同样的春天不一定意味着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