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洗手间后,有点路痴的桑雀迷茫地绕了两圈,终于找到陈聿深的身影。方才说吃的太辣喉咙痛,他还真到饮品店排队买果汁去了。
高挑又矜贵的老板在人群中很显眼,不知是不是被年轻女孩认出来了,一直有几个人对着他偷拍。
然而陈聿深并不在意,依然平静得耐心十足
。
他肯定也不想情绪失控吧?如果没得那种病,他应该拥有几近完美的幸福生活。
桑雀轻轻叹息,路过精品店时对着落地橱窗稍有犹豫,最终还是扭头走了进去。
*
“鲜橙雪梨,没有加糖,下次不要辣锅了。”
染着冰凉水气的饮料杯被递到眼前。
接到手里的同时,桑雀也把一个小木盒默默地交给陈聿深。
陈聿深略感诧异,打开才发现里面是朵淡紫色的永生花,比那夜被自己踩碎的还要饱满漂亮。
“不用一直买花啦,好浪费。”桑雀认真说,“告诉你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没有记恨你,真的。”
明明是很普通又没半点用的小礼物,却惹得陈聿深心潮起伏,看过半晌小心合上,而后又忍不住打开来欣赏。
桑雀安静地凝望他青春正盛的眉眼,最后笑意温柔:“回家吧。”
*
细雨过后的潮湿院落中透着植物芬芳,在夜里有种与世无争的安宁。
洗去一身火锅味后,桑雀闻声寻到落地窗外的木台上,竟见陈聿深穿着黑背心带着手套,在对一堆木条敲敲打打。
小狗早在旁边玩疯了,咬着装饰用的玩偶嗷呜嗷呜,最后因忽然摔到锤子底下而换来老板无情的一拳。
原本还觉得画面挺温馨,见状桑雀立刻着急:“你怎么可以打它?!”
“它咬我你怎么不说?”陈聿深不高兴地露出手背,“偏心。”
桑雀没在意上面红红浅浅的小牙印,却注意到指骨上仍留着血痂的伤疤,是那夜砸玻璃柜时弄伤的。
陈聿深又收回手,继续对着说明书组装狗别墅。
“不可以咬人哦。”桑雀抱着小狗坐到旁边,“你看,你也要有大房子了。”
小狗立刻发出撒娇的呜咽声。
桑雀摸摸狗头:“给你取个名字吧,让我瞧瞧,你是女孩子呢,叫梅梅怎么样?”
这蠢名字怎么听怎么不对劲。陈聿深狐疑地望向桑雀:你不会是在凑什么梅兰菊竹吧?
桑雀心虚轻笑:“你竟然会装家具啊,真厉害。”
“这算什么。”陈聿深又开始砸木钉,动作变得更为利落。
这狗别墅送了不少东西,桑雀在袋子里找到彩色的油漆笔,在木板上画了两个小男孩和一只乱毛小狗,写上“梅梅的家”,最后挂在终于固定好的木屋旁边。
陈聿深帮狗铺好垫子,又把泳池和躺椅摆在屋侧,没好气地把狗子塞了进去。
梅梅钻在大别墅里左闻右闻,最后满意地趴在门口,小脚一搭,得意洋洋。
“好可爱。”桑雀一连拍了好多张照片,而后笑看陈聿深:“谢谢你。”
“不准再跟我客气,不爱听。”陈聿深开始把电钻和工具往回收。
桑雀无奈地抿住嘴角:“丹棠说明天会来装摄像机,要拍第二集啦。你过生日想吃什么菜呀,我去准备些食材
。”
“不是跟她说不拍了。”陈聿深立即表情不悦,开始四处找手机。
“拍吧,程老师说好几个项目都配合做了运营活动呢。”桑雀温柔地劝说,“不能忘记你来公司的目的呀,要认真工作。”
陈聿深心情相当之复杂。毕竟发过那次疯等于把前面积累过的好感度全毁了,桑雀愿意原谅那是他善良,并不代表继续利用便是理所应当。
谁知桑雀忽半跪过来,伸手拥抱住他:“放松点,不如就用这次的生日为过去画下句号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僵持片刻,陈聿深终于被软化了态度:“那我来做饭就行。”
…………
老板你的厨艺像在炼蛊。桑雀不敢说实话,却也松下口气。毕竟如果真的不拍综艺了,自己也不知还有什么借口赖着不走。
*
我也在冷冰冰的东港拥有自己的小狗了呢。这个念头的确让桑雀很幸福。
睡前他和梅梅玩了会儿扔球,见它瘫在被子上气喘吁吁,才笑着去亲它:“医生说你六个月啦,要好好锻炼才会变成健康的大狗狗。”
梅梅傻乎乎地吐着舌头摇尾巴。
谁想这时卧房门忽被推开,陈聿深拿着个枕头说:“我吃了药失眠。”
一瞧见他梅梅就变成鄙视的大小眼,从嗓子里憋出分外不屑的闷哼。
但桑雀却担心:“每天都要吃药吗?那怎么办呀?”
“你陪我聊聊天。”陈聿深立刻关上门,把枕头摆在他旁边安然躺好。
瞧见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桑雀意识到自己好像又遭骗了。
梅梅朝陈聿深吼了几声,一番搏斗后没打过他的大手,气得叼着玩具跑去床下的狗窝陷入自闭。
桑雀没办法地淡笑,也不理陈聿深,先把床上的狗毛滚干净,铺平被子安心躺好,而后又开始给手消毒,慢吞吞地涂护手霜。
陈聿深始终躺在旁边目不转睛地凝望,好似不觉无聊也不知疲倦。
“不准折腾,要睡就老实睡觉。”桑雀不安地表明态度,又不敢把话说得太重。
“你伤好了没?”陈聿深忽而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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