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起在香港说过的胡话,“只要你给我机会,我肯定能做到。”
桑雀不禁浮出笑意;“为什么总说要给你机会呀?”
“可能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你气跑。”陈聿深蹙眉,“每个人都这样警告我。”
桑雀眨眼:“不会的。”
陈聿深不太放心:“到时候你就不这样讲了。”
“真的不会生你的气。”桑雀强调,“真的。”
陈聿深趁机要求:“那看在我让你开心的份上,如果哪次你真的想走了,我求你的话你还是要留下来,可以吗?”
桑雀不知他哪根弦搭错,轻轻应声。两秒后余光看到路边的暹罗猫,便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
仍站在原地的陈聿深凝望着那越来越熟悉、却也让他越来越心心念念的身影,半晌才勾起嘴角,慢步跟去了身后。
*
和特别的人肆意地荒废时光,这件事在桑雀的生命里也很特别。
并不算太大的小岛简直是他这辈子到过最开心的地方。没有烦恼,没有摄像机,没有家长里短,没有利益纠葛,有的只是一件又一件平凡无比的小事情。
吃过刚刚捕捞的泰式海鲜虾,又体验了番差点被按碎的马杀鸡,入夜后溜达进坐满老外的小酒馆,在驻唱歌手的曲子中喝掉半杯鸡尾酒……
桑雀晕晕乎乎,连话都比平时多了起来。
回酒店的路上他很没形象地被陈聿深背着,一直轻轻哼歌,修长的腿还一晃一晃,一副醉鬼样子。
陈聿深无奈:“又喝多了?”
“没有。”桑雀忽然亲住他的脖颈,然后呆呆轻笑。
……看来是多了。
() 陈聿深一路回到房间,把他放到大床上,检查过空调和门窗后才问:“去洗澡吗?我帮你洗。”
桑雀仍红着脸躺在原处,慢吞吞地摇头。
这幅样子很难不让陈聿深连想到两人的初夜。
他迟疑过几秒,才从旅行箱里拿出文件和钢笔,坐到床边说:“老婆,你把这个签了。”
“什么……又要签合同……”桑雀努力眨眼想看清楚,抱怨说,“一个合同已经受够啦。”
“那房子是你的了。”陈聿深并没多说什么,甚至过于言简意赅,“这样无论有没有我,你都有个自己的家,心里会好受些吧?”
……
桑雀愣愣地望着木棉别墅的产权转让合同,好久都没做出任何反应。
陈聿深打开钢笔递过去,强迫他拿住,见桑雀还是不动,甚至想扶住他的手腕替他去写。
“不要……”桑雀终于回神,忽然抬高声音,“不要!”
由于他太过抵触,那钢笔直接划到床上,氤氲下了暗蓝的墨汁。
陈聿深顿时有点无措。
桑雀的狐狸眼里似有水气,艰难地爬坐起来,低头道:“我都说我没喝醉……你每次都要骗我答应才行吗……”
毕竟还太年轻,陈聿深所能想出的对一个人实际的好并不多。
“家并不是房子呀。”桑雀抬头朝他苦笑,“虽然之前我挺想要个房子的。”
……
他吸了下鼻子:“但那是我找不到男朋友,退而求其次的想法。毕竟房子、车子……大家都是这样追求的嘛……”
陈聿深试图解释:“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房子有用的。我是为你好。”
“我又不是傻瓜,我当然知道啊。”桑雀有点激动,毫无预兆地带了哭腔,“可是我被你传染得贪心了,我不想要房子了,我想要有人爱我……”
他捏着短裤的手止不住地发抖,抬头问:“陈聿深,不要再继续那份合同,不要再逼我假装了好不好?”
陈聿深毫无防备地愣住,完全不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些什么。
桑雀似乎借着酒劲下定了天大的决心:“那钱……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