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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3 / 5)

上都要在皇后这里,但是皇后轻轻拍着她,哄她睡觉,再等她睡着了之后为她盖好被子。哪怕睡在同一张锦被里,皇后都一直规规矩矩的。

小皇帝觉得,皇后好像他讲的故事里,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叫他“疏姐姐”,他也笑着应下。他笑得就像破屋房顶里倾斜而下的日光,带着沉闷空气里难得的自由,让人忘记对风雨的恐惧。

只是在小皇帝不知道的地方,“疏姐姐”也像旧房子破了洞的屋顶,堪堪支持,摇摇欲坠。

“你和皇帝怎么样了?”

“还没得手吗?!”

“为什么还不做!”

“你到底什么时候让哀家抱上孙子!”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你是干什么吃的!!”

“蠢货!你父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我倒要问问他了!”

“你给我跪下!”

“你在这给我跪足半个时辰,好好给我想清楚你是来干什么的!”

“给我掌嘴!”

“下一次我要是再听不到好消息,那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送客!”

……

疏姐姐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宠辱不惊的模样,等到小皇帝知道消息的时候,太后的板子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后背上,打得白色的衣衫一片血红,打得瘦弱身躯几次呕血。

小皇帝想过这可能是太后和皇后做的戏,疏姐姐给她讲过,这个叫苦肉计。

可她还是扑了上去,垫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那是她的疏姐姐。

高高举起的板子终于在空中停滞,小皇帝哭喊着告诉太后,她答应了。

太后威严冷峻的声音这才缓缓吐出了一个“停”字。皇后绷着的那丝力气立刻便松了下来,人也彻底睡了过去。

皇后晕倒了。

小皇帝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一边哭,一边照顾他,哭得像是个泪人儿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醒了。苍白的嘴唇干燥得起皮,小皇帝手忙脚乱拿水给他喝,结果手抖得厉害,洒到了被子上。

许是所有的情绪突然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小皇帝大怒着训斥宫人没有眼色,不知道换一床被子。

旁边的宫人像是看见了哑巴说话、聋子听戏那般的表情,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回应小皇帝的要求。

小皇帝抬起脚就往其中一个宫人踹过去,但可能是压抑了太久,根本不会发脾气,脚上的力道在半空中突然就拐了弯,一脚踹倒了自己坐着的那个凳子。

凳子无力地倒在地上,小皇帝也突然像是梦醒了一般,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嚎啕痛哭。

而宫人,依旧像是在看一出戏,听一个故事那般,久久没有如梦初醒。是啊,这是皇后宫中,这些宫人都是太后的人。

就在那个瞬间,阿幺心中升腾起了对权利无比的渴望。她想要权利,想要力量,想要真真正正地做那个九五之尊——

至少也要在爱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大殿里很安静,除了小皇帝的哭声,什么都听不见;又好像很喧闹,入耳的都是小皇帝的哭声。

“清平清乐,你们先去换床被子去吧。”

在哭泣与良久的安静之后,终究是皇后开了口。

两个宫人互相对视一眼,便抱着那床被子下去了。

许是看到连皇后在这宫里说话都比她还有一些分量,小皇帝哭得更厉害了。

但是她很快便感觉到了一只冰冷枯瘦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后脑:“别哭啊,我没事。”

只是小皇帝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仿佛她过去十几年所受的大小委屈一般,没有尽头。

皇后支撑着,帮小皇帝把凳子扶起来,让她坐好,而她还是在哭。

于是皇后哄她:“没事,你看这不是挺好吗,又能推三个月,我呢,努努力,争取让它变成四个月,五个月。”

小皇帝哭得更猛烈了,她拼命地摇头。

她想让疏姐姐快一些好起来。

哪怕她真的要死掉也没有关系。太后想要什么,她都愿意给,她只求太后能放过疏姐姐。

刚刚那一瞬间对权利的渴望,像是微弱的火苗一般,被倾盆的大雨浇熄。这偌大的皇宫里,谁人不想要权利,可位置总是有限的。

她终究是放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要能放过疏姐姐,怎么样都行。

但太后关心的从来不是疏姐姐,她关心的是小皇帝的肚皮。

这边疏姐姐刚刚好了一点,那边太后便又传人来,催命一般地催。

太后身边的人,和太后是一般的脾气秉性,人五人六,吆五喝六。

整个皇宫都是太后的,所以太后的人去哪里,自然都是不必通传的,除了太后,他们谁的面子也不必顾及。

但是所有人都得顾及他们的面子。因为他们的面子,便是太后的面子,是太后手里那方玉玺的面子。

哪怕身上的伤还是很痛,哪怕牵扯一一下那伤就会更痛,皇后还是得从床上下来,还是得行叩拜大礼,听宫人如数背诵太后的训斥,甚至添油加醋。

阿幺看去时,疏姐姐几乎就是趴在地上的,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等宫人走的时候,阿幺去扶他,扶得很是费力,手上胳膊上都感觉湿漉漉的,使不上力气。

阿幺的余光不经意瞥到了疏姐姐的后背,素白的寝衣上,浮现起了点点斑驳的红梅。

“没事了,人都走了。”疏姐姐费了半天的力气才重新到了床上,却还是给小皇帝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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