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小皇帝看了,又忍不住哭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疏姐姐认真地看着她:“阿幺,我们是夫妻。”
小皇帝从那束目光里,读出了无限的柔情。
接下来的几天,可能是太后给皇后预留的养伤时间。那几天里,太后都没再派人过来。
但也就几天而已。
几天之后,太后又派人来了。
这一次,派的,不是之前常来的那位姑姑,而是一位公公。
这位公公看起来年轻些,脸皮儿也薄,等了半天通传才肯进来。进来了,却又憋红了脸。最后像是认了命一般,连眼睛都闭上了,才敢用念课文的调子传了太后的口谕:
“传太后娘娘的话——迟疏,你是伤了后背,不是伤了口口,你要是不行,我就让你父亲把你大哥送进来,大哥也不行,就把二哥三哥也一起送进来,如果迟家的男人都不行,我就找别家的男人顶上去。”
“哀家今年就要抱上皇孙!”
这一次疏姐姐的情况好了许多,阿幺也心思想旁的事情,所以一时间憋笑憋得很辛苦。
不过这一次的传话人并没有摆什么架子,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
阿幺和疏姐姐等人走了,也没立刻起身而是坐在原地就笑了出来。
但是笑着笑着,两个人的笑声就停了下来。
苦中作乐是一回事,但清楚形势又是另外一回事。之前太后的话,就算添油加醋地传过来,也从未用过这样的措辞。
如今这样说,想来是老人家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迟疏也好,阿幺也好,都很清楚地知道阿幺的身世来历。
既然从旁支抢孩子由女冒充男可以,那从别的地方抱孩子,冒充是旁支血脉,也没什么不可以。
到那个时候,只怕迟疏也得不了什么好。
迟疏太清楚自己的父亲不过了。为了权利,他都能将儿子冒充女儿将养,又如何不能放弃这个儿子呢?
反正都是已经放弃过一次的人了。
他们,没有退路了。
在现在的后宫里,寻一碗避子汤,只怕没比寻太后的脑袋更容易。所以真的走到了这一步,阿幺的生命,也就真的进入了倒计时。
“疏姐姐,没关系的,若是上天想要了我的命,那我再躲也是没办法的。”
疏姐姐温柔地环上阿幺:“阿幺,我会温柔一点的。”
第一次总是有一些疼的,阿幺的脸上无声地滑过了一滴泪,疏姐姐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但他还是说:“阿幺别哭,我们是夫妻啊。”
负责听房的宫人,则是拿着落了红的帕子去跟太后交差。
此后的半个月时间,疏姐姐清减了不少,阿幺看着很是心疼。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终于有一天,太医来切出了喜脉,已经两个月了。
算不得坏事,可也不是什么好事,阿幺一直有心理准备,也就很平静地接受了。
太医诊脉的时候,太后的人也在现场。小皇帝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太后到的人把她带走,心理想的却是——
疏姐姐的日子,想来会好过一些了吧。
太后的宫里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那是单独的一间屋子,给她配了一个太后的亲信每天看着,一举一动,一饮一食,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唠叨。
话总归不是很好听的。
除了这一个,还有四个小宫女是伺候阿幺的,只是这些小宫女,听的也是太后亲信的话,甚至并不怎么理会小皇帝。
阿幺平时除了这些人,还有太医和太后之外,就见不得别的人了。自她查出有孕之后,太后就以她生病为由,免了早朝。
这倒也是个办法。
不然一旦泄露了,太后怎么样先不说,阿幺总归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阿幺每天在下人们这里受着气,又惦记着疏姐姐,还依旧知道了这孩子出生,自己就得死,自然是好过不了的。
她不好过,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也不是很安分。
于是小皇帝一圈一圈地瘦着。等到三个月的时候,太医已经明白地告诉太后了,说这样下去,孩子是保不住的。
怕是连大人都有危险。
太后这才慌了,把小皇帝身边跟着的人,都整治了一遍,小皇帝有什么要求,也都尽量地满足。
小皇帝自然也是发现了太后态度的改变。
于是她试探性地和太后说:我想见皇后。
太后这才想起来,那个被她早就忘到了脑后的皇后,和小皇帝的关系,是多么的亲厚。
她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了。
小皇帝这才久违地看见了她的皇后。
皇后比之前又瘦了一些,已经有些脱相了,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不复当初冰肌玉骨的美人了。
小皇帝感叹,这皇宫还真是个吸人血气的妖怪啊。
看见小皇帝那样麻木,那样绝望的脸,疏姐姐叹了一口气。
他试图安慰小皇帝,逗她开心:“疏姐姐不如从前漂亮了,阿幺就不要疏姐姐了吗?”
可这话明显起了反作用,小皇帝摇摇头,又哭了。
她突然发现,好像自从遇到了疏姐姐,她就变得爱哭起来了,像个爱哭鬼。从前那么害怕那么疼,也没有哭,现在这是怎么了呢?
小皇帝一哭,肚子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但是她还是想要忍着,因为只有忍着,太后才不会责难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