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吗?”
师父回答:“可我为什么要帮他呢?”
“可是这样他会死的啊!”
“是啊,会死,所有人都没办法永远活着的”
……可那是一条人命啊。阿幺没有说出口,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却可以这样无动于衷。
于是师父和她说:“你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吗?”
阿幺摇摇头,连带着身边的树叶也哗哗作响,好像在表达自己的疑问与不解。
“他得的是时疫。驴壮隐瞒了你很多东西。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儿子在生病之前,曾经走丢过,回来就染了病。小孩子的身体没那么好,没能挺住,就没了。”
“我不和你说太多,我只问你,你猜他儿子的尸体去哪了?”
阿幺顿时生出了一种猜测,这猜测让他后背发凉。
……一开始有人送饭,后来没有了……
……病了很久,好几天靠喝水度日……
……好几天……
……几天……
但师父接下来的话,又在阿幺嗡嗡的脑袋上,重重地来了一击:“那人是西寿派过来的。之前找我们看病的村民,也有很多是时疫初期的症状。”
师父接着又说道:
“说回今天的事情。我已跳出红尘,与这些村民并无因果关联,帮他们,也无非是因为我不帮,也会有人帮他们,而我不救他,是因为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我救回来的。”
阿幺觉得这话好像有道理,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绕进去了。
“可……”可是阿幺可不出来什么。
师父见她说不出来话,于是跟阿幺说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他虽然还是死了,但是死法变了,时间也不一样了,所以因果早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阿幺愣住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会告诉你,这世上不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要有人一直对此负责的。纠结负责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发现问题最终要解决的是问题,哪怕杀了提出问题的人,问题还是会被提出来”
阿幺:满脑子问号。
师父这是想说什么?
阿幺很少能听明白师父那些神神秘秘的话都是在说些什么,师父似乎也从来没指望阿幺可以听懂。
除了阿幺每一次都感觉很失落外,豪侠昂没有人有什么不满意。
驴壮的家里闹了一阵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拿着家伙事儿离开了驴壮的家。
等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驴壮的家,走远了的时候,师父跟阿幺说:“阿幺,走,我们下去看看。”
阿幺心里以为驴壮是必死无疑的,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啊?看什么?”
但师父并没有回答,阿幺这话的话音刚落,就被师父从树上拽了下来。
师父要看的人自然是驴壮。驴壮被人打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把阿幺吓坏了。
阿幺以为驴壮死了,就壮着胆子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结果自然是探到了的。
阿幺反而被这鼻息给吓坏了,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
师父在后面凉凉地说:“他没事,都是些皮外伤,这一次只是给他些教训,但以后就说不定了。”
这话像是跟阿幺说的,又像是跟驴壮说的。
师父说完,蹲下身子拍了拍驴壮的脸:“小伙子,感觉怎么样?”
驴壮挣扎着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看着师父。
师父也看着驴壮。
他问驴壮:“怎么样?小伙子?还不考虑离开吗?”
驴壮没有回应,呆愣愣地看着师父。
这一次,师父就像不期待阿幺的回答一样,同样也没期待着驴壮的回答。
他带着阿幺,默默地离开了。
阿幺问他:“师父,你不管了吗?”
师父回答:“不管了。”
出了村子,师父就带着阿幺继续赶路。只是没走几天,就在路上,被一群穿着夜行衣的人给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