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鬼族的,有妖族的,也有魔族、怨族,甚至还有仙族和神族。
每走过一间牢房,阿幺都会询问里面关着的那一个,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她想放一些她觉得关错了的人,放出来。
只是她问遍这一层所有的囚徒,都没有一个是值得放出来的。
至少她觉得不值得。
她就这样走过了,一层又一层,问得口干舌燥,还是一样的结果。
其实阿幺在想,神说他们是天道的孩子,说他们创造了人,扶持了仙,那其它各族呢?
尤其是鬼和怨,这两者不光是人能产生的,除了神,都能产生,但是神都不承认除了人和仙,他们还造过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又为什么只有人,住在结界里?
阿幺相信,天道本身演化有常,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那有问题的又是什么?
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不仅是阿幺的希望,也是执行者一遍又一遍的规训:
你看我很公正,我没有任何问题。
到了四层的时候,终于有些不一样了,是阿幺最开始进入九重塔看到的那个村庄。
只是一切看起来都变了样:
地里种着的,可能是妖;耕地的,可能是人;挥着鞭子的,可能是魔;即将被屠宰上餐桌的,也可能是怨。
阿幺看着这样的场景,她很想问上一句“为什么”,可她又觉得没什么为什么,就像鸡吃米,鸟吃虫一样,没有为什么。
她陷入了一种万事皆空、努力无用的感觉之中,难以自拔,她甚至有了一种想要原路返回的感觉。
迟疏还在跟着她,除尘剑也在跟着她。
像是在断了她的后路一般。
她一步一步地上了四楼到五楼的台阶,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尸骨之上。
五楼比起四楼,像是繁华的小城,有往来贸易,有酒坊食肆,有客栈茶庄。
喧哗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妖鬼怨魔好像都很平静地生活在了同一个世界里,没有纷争。
可当阿幺仔细看去时,大师傅欺负小徒弟,小混混欺负穷书生,有人乞讨,有人卖身。
它仍然不是阿幺想要看到的那个世界。
可阿幺也不能说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对。
但阿幺也不明白,是谁,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六层比五层还要繁华,琼楼玉宇,红墙绿瓦,朱门大户,歌舞升平。
但阿幺一圈走下来,还是看到了角落里被无故挑刺的小侍女,宴会上强颜欢笑的舞姬,石子路上跪得脸色煞白的小厮,还有治不好病正在被训斥惩罚的太医……
第七层,是云遮雾绕的仙山。
白衣弟子,修身养性,读书习武。看着就让人觉得朝气蓬勃,欣欣向荣。
可是哪怕是在这里,又是门规森严,又是恃强凌弱,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阿幺好像明白了九重塔的意思。
于是她登上了第八重。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第八层是一间空空的木屋子,什么都没有。
却意外地让人安静。那种极致的静,仿佛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师父的身边。
一种让人欣喜的宁静。
只是阿幺最后还是踏上了第九重的的台阶。
第九重的空间很小,和梦中的那个情景一模一样。
小小的屋子,低矮的棚顶,一方书桌,和堆砌成小山一般的手抄经书,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的男子,还有跟在男子旁边,时时为他传输内力的女子。
男子好似不用抬头,便知道是阿幺一般:“你来了。”
“我不是除尘。”阿幺回答。
男子的笔一刻不停,嘴上却也不停:“是不是她,你不想先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男子说完这话,难得地稍稍放慢了一下笔速,对身旁的女子说道:“给她看看。”
说完,便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
那女子则停下了输送内力的动作,上前给阿幺行了一个礼:
“见过这位姑娘。”
嗯,至少看在称呼的份上,阿幺还是愿意看一看这个故事的。
那女子一挥手,便召唤出了一面前尘镜。
故事的一开始,是在一户体面的人家里,青梅竹马,龙凤花烛。
大婚,哪怕对于男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小事情,发妻是发妻,哪怕休妻再娶,再娶的,也和元配终究不一样。
新娘子漂亮,说话也柔声细气的,看谈吐,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两人不是什么盲婚哑嫁,自然是开心的。
敬茶、归宁,姑娘从新娘子变成了娘子。
公公不管内宅的事情,小姑喜欢这个新嫂嫂,少爷也喜欢这个少夫人。
只有婆母,不满意这个儿媳。
倒不是她不好,只是她不是人家心中想的那个人。
出嫁的女子,虽说是娘家的客人,婆家的外人,但终究多少还是依靠娘家的势力,在婆家生存的。
婆母虽然生了儿子,在婆家站稳了脚跟,但向着娘家的惯性,却不会一时就这样消失。
她给儿子看好的姑娘,是自己娘家姐姐的女儿,也就是少爷的表妹。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而姑娘是公公和自己的同僚定的亲,是同僚的女儿。
婆母是不懂官场上的那些东西的,所以她也不认为,一个同级的女儿,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但是她的外甥女,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