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固她在这个家的地位。
增加她在儿子面前的话语权。
所以她想赶走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外甥女安排进来。
她也不觉得姑娘有什么好的。在她看来,读过书的姑娘有主见,不体贴,不贤惠,她看这个姑娘,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外甥女。
更配不上她那么辛苦生下来,那么辛苦养大的儿子。
也配不上她在这个家里,十年二十年一个人受的委屈,流的眼泪。
所以她一定要赶这个姑娘走,她要让她下堂。
和离不足以解气,放妻书弥补不了她的痛苦,她不要和离,她要休妻。
她在立规矩的时候,挖空了心思折腾姑娘,到处挑姑娘的错处。
达不到她的苛刻要求,就是礼数不周,被折腾生病了,就是体弱,但凡没有笑脸,便都是心怀怨怼,没有家教。
她不仅在家里折腾,还去外面说,弄得姑娘家里下面三个女儿都变得不好出嫁了。
软弱的少爷在规矩森严的家族里,被孝道压得直不起腰。
最先妥协的,还是姑娘的娘家,心疼姑娘在外面吃苦,想着若是要她在这个家再熬上个十年二十年,只怕是连命都没了也未可知,便提议和离。
公公想要阻拦的,可到底同僚之谊,兄弟一场,加上自己管不住自家的婆娘,心中有愧,最后还是放手了。
由公公做主,写了放妻书,让姑娘回了娘家。
姑娘是好姑娘,很快就又议定了一门亲事,预备着出嫁了。
阿幺能看得出来,姑娘原本是喜欢少爷的,只是那份喜欢,在无尽的折磨和无力的抗争中,逐渐失去了浓烈的本色,最后在无边的痛苦里,变成了寡淡无味的凉水。
没有温度,也没有滋味。
二嫁的婚礼没有初嫁的那么隆重,但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是不缺的。
新婆家没有公公,丈夫年岁虽然长了几岁,但待她极好,婆母虽然不喜欢儿子找了一个二嫁之女,但也乐意维持表面的宽和,也从来不多事,不挑刺,一家人也算是过得还不错。
“故而下堂,又三月,妇复另嫁,家中和睦。”
“然……”
然而,后来姑娘和丈夫一同参加某家孩子的满月宴席。因为宅院并不大,所以男宾女宾之间,只是隔了一张屏风,两边说什么,若是有心,都能听得见。
偏巧了,那天姑娘的丈夫和那少爷的桌子正挨着,两人的位置,差不多就是背对背,只是那少爷能看见姑娘的丈夫。
大概是不服气吧,少爷越想越喝,越喝就越想,最后就喝得有些醉了,端着酒杯,非要给姑娘的丈夫敬酒。
话里话外都是,姑娘从前多喜欢他,所以如今,他拜托姑娘的丈夫多照顾她。
那之后,姑娘就病了。
要命的是,那少爷还天天去姑娘现在的家门口喊,说他没娶表妹。
后来那姑娘就一命呜呼了。
死在了婆家。
少爷最终也没有娶表妹,因为表妹相看了一户更好的人家,便不愿意嫁给少爷了。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姑娘这件事的原因,想来也不好说。
最后还是姑娘的妹妹求着家里人,嫁给了少爷。
这一次的大婚没有点龙凤花烛,是姑娘妹妹的初嫁,却是少爷的二婚。
在她的洞房花烛夜,她用剪刀在她烂醉如泥的丈夫的胸膛上,捅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杀人,是要偿命的,尤其是以妻杀夫,逆人伦五常,是要从重的。
杖责、凌迟。
妹妹是家中最后一个出嫁的女子,所以也不怕影响族中姐妹的婚事。
而如今阿幺面前的这个女子,则是个鬼妖。再加上成妖之前的事情能记录成前尘镜,想必也是受了仙人的点化。
女子将那前尘镜收了回来:“神界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只是听明幽上神说的,但我受了倾渊上仙的点化之后,便根据他的指引,找到了明幽上神。”
于是阿幺看向那男子:“明幽,那你为何要救我?”
那男子头也不抬地回答:“不为何。两个人都为了你愿意以命相搏,所以我好奇你有什么不同,就想把你复活了看看。”
“你用我,来复活除尘,有没有想过我乐意不乐意吗?为什么就因为你们想看见除尘,所以一个活生生的阿幺,就得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话,阿幺是对明幽说的,也是对身后的那个除尘,还有迟疏说的。
海外诸神的武器都没有名字,他们的名字,就是武器的名字。有的时候阿幺觉得这个设定,嗯……怎么说呢,挺傲慢的。
明幽还在继续写,女子也后退一步,又开始为明幽输送灵力了。
阿幺听见身后的迟疏和她说:“你是神,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应该高高在上,我不想耽误你……”
迟疏的声音越来越小。
阿幺想反驳,但是没有,她转过身来,看着迟疏的那张脸。
“没关系,不重要。”
没关系,不重要,我不是为了爱要死要活的女人。
阿幺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君,话到嘴边留一半的宗旨,如今已经能贯彻得很好了。
迟疏还要说什么,阿幺却没有再让他说了。
她又一次吻了上去。
阿幺的身高不算矮,但架不住迟疏是真的高,又垫脚又接吻的,搞得阿幺都有些缺氧了。
但是迟疏长得好看啊。
迟疏,诶嘿嘿,迟疏。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