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笙醒来的事闹得动静很大。
全城的医者战战兢兢地给她诊脉,温若尘和纳兰衍更是把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个遍。
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个医学奇迹。
迷弟迷妹们抱着她的大腿痛哭流涕,一边请罪,一边讲述萧珩是如何深情。
云鸾火急火燎地赶回过来,朝她伸出大拇指,赞叹她是条汉子,那么高的城楼也敢跳,又拍着她的肩膀,感慨她真是命大。
沈流渊见状,只说,醒了就好。
千笙满头黑线。
她再不醒萧珩就真成暴君了。
她沉睡的这段日子,萧珩的黑化值直接涨到了99,那些参与逼宫或者触他霉头的人下场都很惨,重逢的喜悦冲散了阴霾,但黑化值仍旧在65上下浮动,这不是好征兆。
唯一庆幸的是幸福值涨到了88,她心中略感安慰,同时又有点头疼,觉得这幸福值涨的太快。
送走访客,两人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夜色如水,良宵如梦,两人坐在屋脊上看月亮。
千笙想了想,终究开口道:“萧瑾和陛下如何了?”
流空已经告知她这两人的惨况,他们的确万死不足以赎其罪,可萧珩折磨他们也是在折磨自己。
她希望萧珩这一生都是明朗的、干净的、温柔的,那些罪恶不该成为他的心魔。
萧珩揽着千笙,下颌抵在她的额头,缓缓道:“生不如死。”
千笙抬头望着萧珩,轻抚着他的脸颊,温声道:“给他们个痛快吧,别为他们所累,就当彻底斩断过去。”
“好。”
萧珩低头去吻千笙。
为她,他愿做怜悯众生的神明。
萧瑾本就被折磨的快发疯,萧珩一剑结果他的时候,他竟然很开心。
终于解脱了啊。
宫阙深寂。
大徵帝僵直地躺在床上,苍老的面容扭曲变形,嘴角流涎,发出呜呜的叫声。
看见床前站着的人,他浑浊的双眼猛然迸射出两簇火焰。
“逆……子……”
萧珩给大徵帝的待遇也仅仅能让他活着而已,这不人不鬼的日子,他受够了。
萧珩淡笑:“父皇,儿臣本想多奉养您些时日,可您的儿媳不忍您受苦,特让儿臣送您上路。”他神情温柔,似乎陷入巨大的幸福中:“妻之令,不敢不从。”
大徵帝剧烈地颤抖着,不可置信、愤怒、后悔……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融合成巨大的恐惧。
萧珩把他弄成这副模样还不够,居然要杀他。
萧珩继续道:“父皇,您早该知道儿臣是这世间最恶的恶鬼,不过儿臣还是要感谢您,给了儿臣性命,不然儿臣怎能遇到一生所爱。”
散着异香的药汁入喉,大徵帝痛苦地颤抖着,不过几息,便结束了他这狗苟蝇营的一生。
千笙看完最后一幕,眸光晦涩。
幸福值很快就要涨满了。
她现在似乎只剩一个敌人——时间。
祈安三年六月十二,大徵帝病逝,临终前,还特意下了罪己诏,上述他这一生所有的罪过,包括迫害姚贵妃和将军府一事。
萧珩即位为母族正名,给了大徵帝一个合适的谥号“戾”,大徵皇朝掀开了新的篇章。
同年七月二十三,行即位大典,改年号为元和。
明黄龙袍华贵非凡,衬得萧珩俊美的宛如天神。
千笙亲手为他戴上冕旒,帮他整理好衣衫,深深凝望着他,与有荣焉道:“拜见我的皇帝陛下。”
萧珩笑着说:“我永远只是你的阿珩。”
仪式上那些繁琐的流程全被跳过了,萧珩这个大徵史上最任性的皇帝,直接拉着千笙走到了玉阶最高处,两人牵着手一起接受群臣的朝贺。
千笙很纳闷,当皇帝这么荣耀的一件事,幸福值却一丁点都没涨,真不知是好是坏。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做了皇帝,萧珩却比以前更加黏人,她无情地将他推到了繁杂的政事中,一边去女学教书一边帮云鸾准备出嫁的事宜。
上蹿下跳两年,阔烈最终是做了云鸾的赘夫。
萧珩只是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就空手套白狼般得到了北夷的优良战马和养马之术。
云鸾和阔烈成婚那日无比热闹,王公大臣挤满了云王府,北夷王夫妇也千里迢迢地赶来,宴席流水一般开到晚上都没结束。
观礼结束,回程的马车上。
萧珩突然问:“云鸾和阔烈的婚礼如何?”
千笙不明所以,还是如实道:“很盛大。”
萧珩凑近千笙,目光灼灼:“想要吗?”
千笙沉吟片刻,挑眉道:“你这是在向我求婚?也太简陋了吧。”
“看来你是愿意我向你求婚的。”
萧珩勾唇一笑,抱着千笙跳下车,揽着她策马远去。
千笙好笑。
萧珩居然还要问问她愿不愿意让他求婚。
两人最终来到了萤湖。
星朗月明,萤火漫天,水色潋滟,一切美的宛如仙境。
萧珩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环玉镯,像个毛头小子那样,热诚又青涩地大喊:“笙笙,你愿意嫁给我吗?”
流空不停地狼嚎:“笙笙,答应他,幸福值肯定能涨。”
千笙怔住,一时语塞,她张了张嘴,很不解风情地问:“为什么没用戒指求婚?”
流空气的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