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
不过,有了秋东让人偷回来的布防图,丘城这边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秋东一行人终于穿越重重险阻到营地的时候,营地内一切都井然有序,气氛严肃又活跃,正是傍晚,天边残阳如血,霞光万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跟他离开京城那天傍晚的一般无二,让他提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秋东跟在他爹身边,脚下踩着独属于魏国的土地,四十年了,第一回踏上故国,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周遭士兵见了为首的他爹,纷纷停下来行礼。
顾铁柱摆摆手,毫不停滞,大跨步带人往前走,边走便吩咐:
“带他们下去修整。”
转眼间身边只剩下秋东父子三人的时候,又吩咐亲兵:
“寻军医过来!”
亲自带父子三人去他的主帅营帐。
他们一行人回来的不算低调,下头将领听闻主帅终于回来了,一个个激动的过来拜见,见着秋东那与主帅极为相似的脸,诧异过后欲言又止。
顾铁柱没多解释,摆手将人打发了:
“所有将领一刻钟后在大帐集合,做最后一次部署,今晚一定要拿下丘城!”
将领一听,哪还顾得上好奇秋东的身份,高声应了,一溜烟儿跑没了踪影。
秋东初来乍到,不掺和这些事,还对着亲爹阴阳怪气了一句:
“还以为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呢,这不瞧着挺清醒的嘛!”
还知道暂时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闭嘴吧你,这么大人了,还不如我孙女一个小囡囡懂事!”
顾长念听不得旁人说她爹不好,就算这人是她祖父都不行,大大的哼了一声,用眼神表示“再说我爹,我就不跟你好了”。
看他爹脸色惨白惨白,心疼的直崔:
“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不仅是她爹,还有她兄长也好不到那儿去,打从之前晕了被人绑在身上带进军营,到了这会儿还没醒,直挺挺躺床上,伸手一摸脑门儿,已经起热了。
顾铁柱见状能不急吗?
他是亲爹亲祖父,又不是捡来的。可还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只安抚道:
“快了快了,囡囡你放心,军医的医术很好,是跟了祖父很多年的老人,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军医来的很快,没有多问,简单给父子二人处理了伤口。
秋东肩上的伤可不轻,敌人那一刀捅下去没有留手,要是再偏一点儿,他这条胳膊都得废了。
顾铁柱在战场上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尸体,到了自个儿儿子身上还是不忍心,见他疼的冷汗直冒,没坑一声,开口道:
“这还像点样子,没丢你老子的脸!”
秋东嗤笑出声:
“给我当老子,您也不吃亏。”
这会儿秋东还觉得他爹没事找事,非要嘴上占他便宜呢,结果到了顾长安身上,他一瞧傻儿子那伤口,恨不能大声替对方喊两声疼。
结果这孩子中间倒是真疼醒了一回,秋东直接一个手刀下去又给劈晕了事。
真的,孩子躺那里不喊不叫,他看了心里难受,孩子要真的喊疼,他得比他还难受。
所以还真就手比脑子快了一回。
这简单粗暴的手法,让军医不由多看了两眼,心说不仅长得和王爷相似,就是这手上比脑子还快的作风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原这位小爷的腿上的伤,远没有那位爷的肩伤严重,如这位小爷一般疼的满地打滚儿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偏那人瞧着弱不禁风,骨子里硬气的很,愣是没坑一声。
是条汉子。
秋东不管旁人如何想,见军医出去,大帐里只剩下他们爷孙四人,接过闺女递来的热茶一口气喝了两杯,这才虚弱的靠在椅子上问:
“今夜攻城?”
顾铁柱面色缓和了许多,低低嗯了一声。
疲于奔命的时候没工夫想太多,这会儿闲下来,秋东真是感觉哪哪儿都不舒服,大大小小的伤口互相牵扯,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换了两个姿势都没法儿放松,秋东在心里感叹一句“我可真是身娇体贵”,再开口时却带着一股痞气:
“爹呀,我闺女您也瞧见了,留您身边做个副将绰绰有余,孩儿就把她交给您了。”
老爷子直接被他儿子这大言不惭的口气给气笑了。
还给他作副将,还绰绰有余?知道他的副将一个个都是什么出身,经历了什么战斗,怎么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爬上来的吗?
不过自家孙女嘛,经验或许不足,但假以时日,成就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副将可比,因此也没反驳:
“成,我应了。”
秋东又一指床上躺着那个,用很无奈的语气道:
“这小子其他平平,算学还有点儿天赋,在军营里给您管个后勤不成问题,粮草进出账目这种东西交给他您放一百个心。”
顾铁柱用眼睛斜斜的看这儿子,眼神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把我唯一的孙子往这方向上培养?不说能让他接你的班,统筹周朝境内情报,也不说和囡囡似的意气风发上马杀敌以一敌百,那也得是个腹有诗书,光风霁月的贵公子吧?
怎么着也不该是管后勤粮草的?
秋东无奈的扭过头,不想跟他爹讨论这个问题。
他爹是个黑心肝儿的,生的他这儿子也没见白到哪里去,可他生的这两孩子,一个赛一个的傻白甜,肯定是原主没选好媳妇儿,孩子都随了他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