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弟弟舒岚瑾出生后家中就怪事不断,舒国恒更是生了一场大病,郑姨娘从崇业寺请来的高僧说新出生的小公子煞气太重,十二岁之前应当将养在佛门之地,即便是母亲丧期,也没有让他回来。
舒国恒自然对这个儿子也没有什么感情。
“小姐,我回来了,公子在崇业寺过的很好。”
一进门,她就快步上前扶着舒岚斐朝院子里走,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小公子近日的生活琐事。
舒岚斐握紧袖子下的拳头,指甲刺进掌心。
这痛,哪里抵得上灭族丧子之痛的万分之一?若不是她的调拨,自己三岁的孩儿或许还能保全。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忍不住此刻就要把这个贱人碎尸万段。
她恨她!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让她也常常世间至痛的滋味!
最终万千恨意都化作了一柔声细语,她盯着她的眼:‘“若不是旁人提起,我都不曾发现你和我长得竟有七八分神似,比我妹妹还要像父亲的女儿。”
素鹤脸色惨白,直挺挺跪下:“小姐说笑,奴婢出身卑贱,怎么敢和两位小姐相提并论,真是折杀奴婢了。”
她的身世连舒国恒都不知晓,倘若要是让郑姨娘知道了,哪里还有她一条命在?况且嫡庶两房小姐一直不睦,今日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她定会成了郑姨娘开刀的对象。
“你我从小长大情同姐妹,在一起久了自然相像。母亲走了,我只有你和瑾儿了。”
舒岚斐眼眶微红,继续说道:“是妹妹说的,她一门心思让我和我的人出丑,我和她辩解时她竟还说你时常还得靠她娘院子里的彩屏接济,你好歹是我的大丫头,这莫不是打我的脸?母亲刚走,她就如此欺辱我。”
听到这里素鹤松了口气,顺势站起扶着她继续往回走,嘴里安慰道:“管她说什么,您到底也是嫡出,她如何也翻不了这个天。我们嫡出院子里的人哪里需要别人接济,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说的也是”
舒岚斐一脸信服,任由素鹤伺候他洗漱。
末了她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梳妆匣子里拿出两对耳环,塞给素鹤:“我的丫头自然要别别人的高一等,你既和彩屏关系不不错,就送给她一对,免得落人口实。”
这耳环是舒岚斐母亲的陪嫁,自然精巧无比。素鹤心里腹诽这小姐果然呆傻,如此轻易就把母亲陪嫁送了出去。况且彩屏对她有用,她自然不会拒绝。
舒岚斐嘴角微翘,今日解决了一部分郑姨娘的势力,大大方便她以后行事。她相信不过几日,她就能从彩屏嘴里撬出更多东西,也顺道解决了素鹤。
日子还长,她不急。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大柱国府最终归于静谧。
日子转眼就过了一月有余,入冬后一日冷过一日,舒岚斐日日读书饮茶,只是每隔几日傍晚时才去母亲生前的院子里走动走动。
谁也没有察觉出异样。
素鹤取了一件袍子给她披上,完全是一副忠心奴婢的模样,这个一个月舒岚斐忍着满腔恨意与她朝夕相处,今日,是该做个了断了。
“小姐,今日可是要去看客居在湘梅轩的邓家小姐?要不要准备些什么礼物?素鹤你去瞧瞧小姐的浴汤,看热好了没有。”
前世时孙妈妈就一直不喜欢素鹤,但奈何舒岚斐被蒙了眼睛,日益疏远了这个跟随母亲一同陪嫁的忠仆,最终也害的她家破人亡。
想到这里舒岚斐鼻子一酸,继而回答道:“孙妈妈,等等你随我去探望邓家小姐,今日你不要让素鹤离开我一步,否则我这几日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孙妈妈心里一动,自从夫人出殡那日,她就觉察出小姐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一直善良到有些蠢笨的小姐此刻变得竟有些像夫人般稳健了。
“老奴明白了。”
“听说府里又进了一批新的丫头,你明日去看看,挑几个手脚伶俐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干净。”
孙妈妈一一应承,素鹤也进来请舒岚璞沐浴更衣。
邓家小姐的父亲是江浙二品总督,邓都督入京叙职她也闹着跟来,因从小与舒岚斐相识,就来大柱国府上小住几日。
两人虽一同长大,但久了不见难免生分。况且邓家小姐还是太子妃候选人之一。
前世舒岚斐木讷,并不明白这其中利害,反倒是郑姨娘费尽心机,挑唆两人关系,并让舒岚璞和邓小姐达成联盟。
“姐姐,这几日在家里住可曾习惯?如若缺什么,去我房里拿便是了。”
“你啊,就别费心了,你我姐妹许久不见,我心里一直挂念着你。你母亲新去,你家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你过得不好,我心里难免难过。”
邓芝兰也非善类,她虽不在京城,但闺中贵女们也时常通信,对于大柱国附上的嫡庶之争她心知肚明。
这次借口小住一来是想窥得侯门秘闻,好回去和自己的姐妹们吹嘘。二来也是她日后多半是要做太子妃的,看看这两姐妹那个脑袋更灵光,能作为日后自己的盟友。
她这些心思舒岚斐如何不知?
可她现在吗,也只是空有一个嫡女的头衔。
两人各怀心事,嘴里都是客套话。舒岚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邀她去自己梅香园中赏花,邓兰芝欣然答应。
回到自己院中不到片刻,果然门外传来一阵闹嚷之声。邓兰芝看舒岚斐不做任何反应,她也乐得看热闹。
“小姐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带了几个家丁婆子要拿了素鹤姐姐,我们拦不住她,她闯进来了!”
二等丫头锦和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到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