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棠清点完锦盒里面的银票后,把银票重新放进锦盒里面,把锦盒合上重新递给青箬。
“还给秦老夫人吧。”云绾棠指尖叩击在下颚处,嘲讽地道。
青箬先是一愣,随即狐疑地道,“夫人,可是银两数目不对?”
“数目倒是对得上。”云绾棠眸底不由得泛起一抹寒意,“不过秦老夫人为了省钱,倒是能将我推到无尽深渊里头。”
“这锦盒里面的银票,半数都是假的。”
“什么?!”此言一出,青箬忍不住瞪大眼睛,“这是要给陆相的银钱,若被陆相发现这些都是假的,岂不是”
青箬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转而看着云绾棠,不由得满脸愤慨。
“对。”云绾棠点点头,不屑地道,“反正跟陆相对接的是我,就算出什么事,陆翊第一个也是怪到我头上。”
“秦老夫人有胆子跟在陆翊面前动这些手段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个。”
“老夫人简直太过分了!”青箬有些咬牙切齿地拿起锦盒,就打算转身冲出去。
“等等。”云绾棠担心青箬如此暴怒下冲动,反被秦老夫人为难,便道,“如今在这侯府当中,薛安儿把着掌家权。”
“她如今虽然跟秦老夫人关系不如从前,可说到底,还是秦老夫人的狗腿子。”云绾棠喊道,“你我势单力薄,尽量避免冲突吧。”
“把锦盒拿回秦老夫人的院落,她自然就懂是什么意思了。”
青箬脚步一顿,她明白云绾棠的意思,微微叹气间,抱着锦盒离开。
云绾棠起身,附身从床底拿出一只自制的木匣子,上面被戳了几个小孔。
云绾棠把上头的盖子掀开,露出胖乎乎正在吃桑叶的浅黄色蚕宝宝。
她指尖微微探下去,那只蚕宝宝似乎对云绾棠极其亲昵,很快就扒拉上云绾棠的手。
“对不起,没办法再养着你了。”云绾棠眼底泛着一丝不舍。
让陆翊再答应她一个请求,可不是简单之事。
加上她怀有身孕,不能也不愿再用自己来当筹码跟陆翊交易。
唯有将这彩蚕还回去,给陆翊重新商量一下当初那个请求。
想到这里,云绾棠唇齿间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当初陆翊一遍两遍地问她,会不会反悔,她都笃定地告诉陆翊,自己不会。
如今没过多久,她就打脸了。
此次去陆府,陆翊估计会又怀疑她别有心思了。云绾棠无奈地摇摇头。
不多时,青箬重新回到云绾棠的房间中,把替换好银票的锦盒重新递给云绾棠。
云绾棠检查发现没问题以后,收好银票,拿着装黄蚕的木匣子缓缓迈开步履,出了房间。
“走吧。”
青箬跟在云绾棠身边,眉宇染着愁容,“夫人,侯府中人如此对待您,您还要帮秦老夫人救二爷吗?莫非是为了能让小公子名正言顺的出生?”
云绾棠摇摇头。
虽然秦老夫人她们都知道她新婚夜是跟陆翊睡在一起,可毕竟别人不知道,只当云绾棠和秦子逸已过了洞房花烛夜。
到时候,云绾棠只要想办法堵住秦老夫人她们的嘴,孩子的身份也不会遭人诟病。
“那是为何?”青箬不解地问道,“咱们已经安插人进秦老夫人的院落里面,迟早能将您的嫁妆偷回来,何必为了五万两黄金,放弃您想要的彩蚕?”
“我的嫁妆数目太大,想重新偷盗回来,需要创造机会。”云绾棠摇摇头道,“所以我定了十日期限,或许烟柳巷那边能够暂时拖欠一些银两。”
“据我所知,每年年后,春季都帝京那些极好的铺子都是得靠人争抢的。”云绾棠道,“如若我们再等十日,可还能找到满意的铺面?”
这些事,其实云绾棠先前就一直在考虑,还是苦于手里没有银钱,又不能找云家借,所以才迟迟未有动静。
此番若非烟柳巷同意赊账,怕是租借壮汉,想推动夺取嫁妆的计划,云绾棠都需要重新考量一翻。
如今秦老夫人好容易送上门,那云绾棠自然是顺坡而下,先想办法从秦老夫人手里面收点银子过来。
“但二爷压根就不是个好人,要奴婢说,夫人真不该救二爷!”青箬气愤填膺地道,“太便宜他了!他将夫人害成这样,就该永远待在靖王府的牢里,偿命才好!”
“我的傻青箬。”云绾棠扯扯嘴角,“你觉得秦子逸进靖王府地牢这么久还安然无恙,靖王真想要秦子逸的命?”
青箬微微一愣,“难道不是吗?”
“之前我也这么觉得,所以秦子逸被抓去靖王府那天,我很是高兴。”云绾棠握住木匣的手紧了紧,“但这么多天过去,秦子逸才开始受重刑罚,我终于懂了。”
“当初忠勇侯害大军惨败,柳将军作为忠勇侯的副将,几乎被满门抄斩。”云绾棠淡淡地道,“但忠勇侯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皇上却并非真的重罚侯府。”
“甚至还保了侯府的爵位,当真是皇上顾念跟忠勇侯府的情谊?”
青箬面露疑惑,“夫人的意思是,其中另有隐情。”
“隐情恐怕大着呢。”云绾棠抬眸望天,“自古君王无情,对亲兄弟和亲生子尚且能够下得去手,更别提区区臣子。”
所以皇上不惩治侯府,那就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皇上是故意留着侯府的。
至于皇上为何如此做,如今云绾棠倒是不得而知。
皇权之争,其中秘辛也只有局中人知晓,她是贵家小姐,对这些并不了解。
况且云绾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