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字!我要扣你分!再不好好上课,别想及格!”
温苋汀缩了缩脖子,感觉凉飕飕的,弱弱道:“温苋汀。”
“……嗯?”
“老师,我叫温苋汀。”
老头翻遍点名册,翻出花来,都没有找到温苋汀的名字,片刻后,脸色缓和了些,抬起头狐疑道:“……同学,来蹭课的?”
一整个教室的人哄堂大笑,瞬间叽叽喳喳闹开了。
“老师,人家哪里是来蹭课的,是跟着男朋友来的!”
“哈哈哈哈哈,笑晕,校花是来追男朋友咯!”
见乱了套了,老头着急地直拍讲台,“肃静!肃静!都不许闹!”
没人听,吵得像个菜市场。
直到季言矜踢了一脚桌子,震天响,才没人再敢吭声。
温苋汀小脸红透,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老头被这群鸡崽子吵得头疼,说不出一个字,有气无力挥手让她坐下。
季言矜眼睛一瞟,扯着她的衣角拉她坐下。
老头余气未消,在台上转了好几个圈,背着手,看看季言矜又看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皱眉道:“好好一朵水仙花,偏偏要往粪池里钻。”
季言矜本还算可以的脸色
,这下是彻底黑了下去,如同夜幕落下,暗沉沉阴恻恻盯着台上的老头。
老头打了个激灵,蜷起手心,抵在唇边轻咳一声。
“嗤——”
温苋汀没忍住,笑出了声,季言矜耳根子一动,凉凉地瞟了她一眼,也嗤笑了一声,意味完全不同,充满了陌生的森森寒意。
老头劝道:“同学,不如弃暗投明,乖乖听我的课,保管你以后找个更好的男朋友。”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儿子今年研究生……”
季言矜一僵,手心紧了紧。
温苋汀连连摆手,打断了还想继续发挥在季言矜雷点上来回跳舞的哲学老师,“……老师,不,不用了!”
“……那行吧。”
老头眯起眼睛,一脸惋惜。
周身凉凉的气息散了些,温苋汀也松了口气。
下课后,哲学老头像是要给季言矜故意添堵似的,留给了温苋汀一张电话号码,说不是非得要谈恋爱才行,两个人可以交个朋友,学业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一问,研究生嘛,比不听课的大学生懂得多咯。
温苋汀怀疑老师在内涵谁,但是没有证据。
“哼。”身侧幽幽发出一声冷笑。
季言矜单手拎着书出了教室,都不用看课表的,但是看这样子是要接着去上下一堂课,温苋汀跟着他七拐八拐,跑到了另一栋教学楼上世界历史,温苋汀也不知道他都是怎么选的课。
他书都不带换的,直接将哲学书往课桌上一丢,大大咧咧坐下来,敞开腿,撑起下巴发呆,就这样也是一副清冷贵气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世界的起源。
教历史的教授授课讲究的是一个随性,从来不按照课本上的来。
考试也不给划重点,学生及不及格也就讲究一个随缘,如果有缘分的话,他们自会再相见。
戴着眼睛的斯文老师在台上笑眯眯地说,希望能看见每一位同学都再次出现在这本书的授课当中。
众人皆打了个寒噤。
老师今天很有兴致,给大家科普种族压迫与战争。
PPT上一张又一张血腥残忍的照片看得温苋汀面色发白,甚至疑心自己其实是上了个医学生的解剖课。
不止是她,大教室里没有人脸色是好看的。
台上的人依旧笑眯眯。
“变态!”
一堂课下来,温苋汀精神都恍惚了,不想看不想听,偏偏教授又是出了名的优秀,讲课很厉害,很能吸引学生,连温苋汀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都听个了□□成。
季言矜淡淡瞥了她一眼,拎起书又起身,带着他的哲学书奔赴下一堂课。哲学老头知道都要感动落泪。
他脚步不紧不慢,如同高傲的神,睥睨众生。
温苋汀就是跟在后面的鸡崽子,怂怂哒哒。
两人又跑去上了一节英语课。
到底哪来那么多的课好上。
大学生的课量是不是太多了!温苋汀上课要上吐了。
夕阳西下,晚霞映照了半边天,灿烂明妍。
透白的纱帘被风吹起,又落下,有些许挡不住的光轻抚过他的脸颊,疏离至极,也美丽至极。
温苋汀呆呆看着,趴在课桌上沉默。
不止他们没有走。
前排还有一个留着一头漂亮长卷发的女孩子也没有离开,伏身在写些什么,可能是在抄笔记吧。
不是所有大学生都不努力的,有些人早早就有已经有了人生的规划,在刻苦的坚持的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
人生怎么样才算不虚度?
或者,其实所有人都是在虚度人生。
努力也好,摆烂也好,优秀也好,差劲也好,都是活在别人眼中,活在社会规则当中。
温苋汀也活在自己的规则当中。
女孩子终于放下了笔,抬头望一眼窗外灿烂又耀眼的夕阳。秀气的侧颜在这一刻仿佛也被熏染上了诗意,女孩子的表情悠远又静谧,她就这么看着看着,良久,缓缓吐出一句,“好饿啊,该吃晚饭啦。”
“……”温苋汀摸摸肚子,突然也感觉自己好饿了。
她扯扯季言矜的衣角,鼓起勇气问他,“吃饭去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