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鲫鱼任浪花拍打、海水冲卷,游过江水,游入河里。
看到别的鱼儿、虾儿都是成群结伴的,小海鲫鱼慢慢从孤单到习惯孤单。
老乌龟关心地问道:“孩子,你父母是谁啊?”
小海鲫鱼停下了游动,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迷茫游走了。
大米虾关心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海鲫鱼停下了游动,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迷茫游走了。
……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往何处。她只知道自己想成为人。
作为一条鱼,可以在水里游,那就不停地游,朝着阳光照射的地方游,顺着水流的方向游,慢慢地长大了。
农民伯伯开河放水浇灌禾田,小海鲫鱼顺着激流游入田沟,呆呆地不知道再往哪里游。
太阳高悬,金色的光芒热烈地洒满大地。
男人阿强正在田间辛勤地耕作,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吃饭了!”
远处传来妻子小芳的声音。
阿强抬起头,看到妻子提着菜篮子,从远处田间绿色小路上走来,心中不禁涌起暖意。
小芳走到丈夫身边,从腰间抽出一块干净的方帕,满眼疼爱地为阿强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接着,她递上一碗热腾腾的饭菜。
阿强一边吃着,一边和小芳聊起了家常。
谈话间,阿强得知妻子和三个孩子中午只在家喝了米粥。他的心情变得沉重,放慢了咀嚼的动作。
“是我没用,我们种田的靠天收,年收入又少,还要交税。你们跟着我,真是吃苦受罪。”
他努力压抑着情绪,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了一样。
提及家中的三个孩子一个多月没有尝过肉味,阿强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小芳看着丈夫这样,心里酸楚难忍,却尽力安慰道:“别难过,好日子总会来的。”
海鲫鱼听到此番对话,呆呆停在田沟里,想着自己终会死去,是干死亦或是老死,倒不如成为他们餐桌上的一道美食,让阿强的孩子们能吃上一顿荤菜。
小海鲫鱼闭上眼全力纵身一跃,跃进阿强和小芳的视线里,跃出了生命的句号。
身穿酒红色工作套装的红无常将小海鲫鱼的魂儿小心翼翼放进了自己红袋子里,眼眸中流动着被感动的光。
红无常是专门负责收动物魂儿的鬼差,红袋子是他收魂的工具。
他扛着红袋子,穿行在拥挤的黄泉路上。
肩上扛着的那只酒红色袋子在他的步伐中不时地摇晃着。
地府日月交替、季节变换与人间同步,只是无论春夏秋冬,都弥漫着一股比人间更加阴沉的寒意。
黄泉路两旁的彼岸花开得正盛,大片大片的火红色在带着雾气的阳光照射下愈发耀眼。
红无常无心欣赏路两旁红艳艳的彼岸花,步伐匆匆地来到审判殿。
审判殿外两根高大的石柱耸立,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一股肃穆之气扑面而来。
石阶两侧,不悲和不喜紧握大刀,面容严肃地守在门外。
黑无常、白无常、绿无常和小无常正站在门外一排大红灯笼下低声闲聊。
绿无常脚旁摆放着她圆鼓鼓的绿袋子。
小无常脚旁则摆放着她圆鼓鼓的皮袋子。
红无常走近了,看着审判殿大门紧闭,门缝中透出微弱的光芒,想必判官正在里面审判鬼魂,阎王在里面陪审。
审判殿没有难解决的事情,冥川君一般很少过来。
过来的话,冥川君一般是来督查判官工作情况或帮着解决难题。
红无常扛着红袋子,眼神在黑、白、绿、小四位无常的身上逡巡不定,双脚轻轻摩挲着石板地,试图寻找一个更合适放红袋子的位置。
他伸出粗糙的手,不自在地摸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憨笑地说:“绿绿无常,请请问能给我腾个地方放我的袋子吗?”
“呦~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绿无常无趣地摸着头上五颜六色的花环,一对柳叶眉下灵动传神的大眼睛斜视了一眼红无常。
红无常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脑袋,看着又俗又雅的绿无常,眼神里满是困惑。
“你跟我说话这么小声小气的,还这么称呼我,太见外了!”
绿无常扭动着细腰佯装生气的样子,淡绿色的衣袍将她的身形包裹得又细又长。
“要叫啊绿!”白无常在空中划动着兰花指,嬉皮笑脸地提醒道。
黑无常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坏笑。
七岁般大的小无常,一张面粉脸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两个小麻花辫随着笑声抖动着。
这几个鬼差像红无常一样都是负责收鬼魂的,只是收的对象不同。
黑、白无常负责收人类鬼魂。
绿无常负责收植物鬼魂。
小无常负责收微生物鬼魂。
平日里几个无常见面机会多、协作多,彼此间已经相当熟悉。
绿无常是个矫情的女鬼差,经常听红无常这么称呼她,小心翼翼跟自己说话,自然是生气的,今天也不例外。
可红无常是个老实巴交的鬼差,见到妖艳的绿无常总会不由自主一本正经起来,怎么也叫不出“阿绿”这个名字。
红无常又摸了摸头,憨憨笑了笑:“对不起啊,绿阿绿。”他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勇气,土黄色的脸上泛起了一小圈红晕。
绿无常轻轻挥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