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宇杰甚少喝酒,所以酒量不大好。
一听啤酒下肚,人的话也变得密了起来。
他看向在听了语音后便一言不发的魏炤,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阿炤,你对除了以前的事儿产生兴趣,哥见了真的开心。”
“可是……可是咱不能从一个坑跳进另外一个坑去不是?”蔡宇杰长长叹了一口气,“岑姣那姑娘,漂亮是漂亮,可是看着就是个身上有故事的。”
“阿炤啊,这样的姑娘,咱还是别牵扯进去了。”蔡宇杰偏头看向身侧的人,“你不是要回去办事儿吗?听哥的,多回去两天,离这山啊峡谷的,远些,散散心。”
魏炤没说话,他只是拿起了身侧的啤酒瓶,对着蔡宇杰举了举。
夜风微微有些凉,啤酒从喉咙流进胃里,让整个人变得更冷了些。
魏炤眯了眯眼,他靠在椅背上,心绪却因为刚刚蔡宇杰的话,产生了几分波动。
——他对岑姣产生了兴趣,产生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以外的兴趣。
再年轻几岁,魏炤许是不会对这样的兴趣产生什么疑惑。
小伙子嘛,见到漂亮的女人,总是要多看两眼。
只是四年前那件事发生后,魏炤对追查真相之外的事情,都没有再产生所谓的兴趣。
银灰色的打火机在魏炤指尖转动着,月光落在打火机的银色外壳上,折射出了一线光晕。
可怎么偏偏到了岑姣这儿,事情变了呢。
蔡宇杰还在说着自个儿的大道理。
魏炤却是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那听啤酒,转头看向蔡宇杰,“蔡哥,我想起还有些事儿,下去一趟。”
蔡宇杰摆了摆手,没拦魏炤。
只是当魏炤顺着小楼梯三两步跳了下去后,原先看着醉得有些深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瓶。
略低的唱腔响起,悠悠转转,散在这夜色当中。
戏曲词文晦涩难懂,咿咿呀呀的,反倒与那藏匿在丛林中的虫鸣应和在了一起。
魏炤的房间在二楼拐角。
这间房也是山野里的客房,只是蔡宇杰常年留着,这么些年住下来,倒也成了魏炤的半个家。
从柜子里翻了些消毒的双氧水和干净纱布放进一旁的塑料口袋里,魏炤直起身,看着塑料袋子里的东西,颇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刚还觉得自己对岑姣的兴趣来得莫名,现在下来了,却又想着要给她送些消毒的东西过去。
这个念头起来,魏炤的动作放慢了些,他身子微微向下,想要在椅子上坐下来,只是往下的时候,视线同样向下。
魏炤的视线落在了柜子深处的一个铁皮盒子上。
他神色微顿,而后伸手,将那个铁皮盒子取了出来。
盖子掀开时,铁皮盒子随着魏炤手上的力道微微有些倾斜,里头装着的东西也撞上了盒子的内壁,发出了叮当声响。
那是银质的徽章撞上内壁时发出的声音。
魏炤神色暗了暗,他伸手将那些徽章在盒子里放好,尾指随着他的动作,撞上了一片冰凉。
魏炤一愣。
这盒子里装着的,是当年他队友们的徽章,以及一些现场留下的东西。
他怎么不记得,还有这样一个类似于耳钉的东西。
魏炤将碰上他尾指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蝴蝶形状的耳钉。
应该不是银质的,因为被放在这铁盒子里这么久,那蝴蝶上,半点没有被氧化出黑色的光点。
反倒亮得有些晃眼。
灯光下,那蝴蝶形状的耳饰摊平在魏炤的手掌当中,蝴蝶翅膀折射出熠熠的光。
好似下一刻,这耳饰就会活过来,变成真正的蝴蝶一样。
魏炤盯着那孤零零的一枚耳饰,总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