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举起酸的要命。
曹铖佑不是为了气郑希真才不说话的,他在等,等她不生气了再说话。
砰——!
几十个错过,换来了一个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新手运气。
手上早就没了力气,郑希真击中的球没有打到远处,歪歪斜斜的飞出去,可怜兮兮的落在半场的草地上,滚动了半米,最终停下来。
可谁还管打出了什么成绩,击中了就是撞大运。
当听到清脆的那一声音,所有负面情绪都随之散去。喜悦充斥着小垃圾的心,可恶的人也变得不可恶了。
有眼力见的男前辈立刻抓住timing,给她一个你超厉害的鼓励。
郑希真终于有心情接受专业人士的指导。
专业人士认为菜鸟全身上下都是漏洞。
很懂技巧的男人没有直接说你做的不对,她站的距离就不对,脚跨过了本垒板太多,应该退后20厘米的距离。
他首先夸站的很稳,只是最好再往后一点,隔开一定的距离。
再关心她,手是不是很累,如果换个方式握杆的话,就不会那么累了,在挥杆的时候,需要用腰带动手臂,这样臂膀就不会酸了。
老师教的确实有道理,郑希真有听进去,随后的几发里,即使没有再次击中,她也能以轻松的姿态去迎击。
郑希真扛不住持续的挥杆,曹铖佑暂时替她,以专业的角度看他击中率高,好球率低,菜鸟不懂这些,在她眼里击中就已经很不容易。
“你该不会是什么天才吧。”
屡次击中,简直就是奇迹。
撒谎精坦白,他才不是什么天才,只是长久的为棒球运动付出过,训练抛洒的汗水都可以灌满整条汉江。
“如果不是音乐剧,我可能就成为了棒球运动员。”
说话间隙,他把棒球棍放在肩上,和她看过的漫画中的热血少年的身影重叠起来。
日本的艺术作品有种奇怪的氛围感,只有他们本国人演绎才合适,一旦更换国籍,就会充满中二病的气息。
郑希真无法把曹铖佑幻想成中二病,他或许有时并不像传统中的前辈那么严厉,却也不是热血款的存在。
曹铖佑推高帽子,他的眉峰被修剪的利落,他告诉郑希真的,是他久远的,没有被修剪过且任由野草生长的脑残少年时代。
“我小六的时候很喜欢打棒球,可是学校并没有棒球社团。”
因而,可爱的小学生为了心中的棒球梦想去城东小学面试,结果对方给他的定级是五年级。
故事到这里,本该就放弃的,可是小学生的心理很强大,曹铖佑想到从前的事都觉得好笑:“我对他们说我就是五年级生。”
郑希真惊讶:“所以你最后真的骗人了吗?真的转学去打棒球?”
撒谎精摇头:“最后放弃了。如果当时骗人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在演戏。”
郑希真觉得曹铖佑大概活了不止一辈子了,不然怎么会做到完全没有遗憾,连梦想这种事都可以无缝链接。
可是没有人会没有遗憾,只要没做过的事,都可能会成为遗憾,成为过往人生中无法被磨灭的痕迹。
“如果有机会重新过二十代的生活,我最想做的就是浪费时间,做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郑希真让他继续说。
“肆意翘课,喝酒喝到醉晕,谈几场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恋爱。”
太像三流青春疼痛片中的人会做的了,郑希真故作调侃:“所以你就是想做坏男人咯?”
“也许只是想找个借口吧。”
曹铖佑把棒球棍放下支撑在地,放松的将身体的重量向网线倒去:“如果之后没有达成目标,就可以说,因为把时间都用去玩乐了,所以没做到很正常。”
活的太努力,且幸运的达成所有心愿是小概率事件,更多的是不管怎么努力都做不到,那时又该责怪谁,满腔不甘又该如何去纾解。
所以玩吧,为了未来的自己,适当的玩乐是青春的必需品。
“像我这种只要努力就有回报的,是少数啊~”曹铖佑笑着说。
误以为是体贴的安慰,还被稍微感动到的年轻女人无语。
什么啊,又在自我夸赞了,真不要脸,说他几句厉害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那位假神棍其他的事都是胡说八道,唯独猜性格的能力满分。果然谦逊什么的,都是伪装的壳,都是假的。
郑希真毫无顾忌的在心里诅咒曹铖佑,诅咒他总有一天,要有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她想,上帝再怎么过分,也应该对人类公平一点,怎么能把所有幸运,都给到一个人身上呢。
曹铖佑一眼看穿她身上散发的黑暗气息:“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郑希真才不会承认呢,为转移话题,自揭老底。
她自认为读书时代虽有在好好学习,玩乐也玩得够多了,此后就算一事无成,也有充分的可以责怪的借口,并且:“我上学时的梦想是嫁人。”
这个梦想不奇怪。
男孩渴望征服世界,女孩渴望征服男人,没有女孩出生时的梦想就是相夫教子,但社会如此区别教育着男人和女人,郑希真曾被这样的世界同化过。
“现在想想真的太丢人了。”
曹铖佑不觉这个梦想丢人。八十年代的男人接受的是老派教育,他很能理解,他只是无法想象郑希真会被怎样的人吸引。
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段关系,非要定义:“接近于邻家哥哥吧。”
郑希真有点渴,走出球场,在自动贩卖机前犹豫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