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娘又喝了口水,压下心中对于常家事情的震惊,缓了缓才对宋今瑶说:“你们这是打算成亲了?”
“成亲?”
怎么个事儿?
宋今瑶有些懵。
莫大娘的态度和蔼几分,说着:“成亲了也好,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清不白的住在这儿,是要招人闲话的。好在阿琛虽然贪玩了些,却也不是那等不负责任的人,而且你们的婚事,他也放了话,是要大办的。”
莫鸿琛当然不是贪玩的人,莫大娘这么说,是说他将锦娘带回来的事情。
但这婚事?
宋今瑶早就知道莫鸿琛的意思,是要去官衙拿了附贯文书,再去常华县,将她的的户籍迁过来,然后签订婚书,亲事就完成了。
至于家里嘛。
这时候的乡下人,其实对于契书什么的都不甚在意,只要女人搬进男人的屋舍,就算是成了亲。
所以她们吵嘴的时候,说宋今瑶大姑娘自己跑到人家屋里来,心里却早就当她是莫鸿琛媳妇了,也并没有真的看轻她的意思。
莫大娘看宋今瑶一脸茫然的样子,笑意更深了几分,安慰着:“原来他还没同你说,这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了。定在腊月十六,也没几日了,不过你也不必操心,阿琛已经与我们说过,让我们好生打理。这些事情,你们小年轻也不懂。”
宋今瑶是当真疑惑,莫鸿琛那人有这么细致?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其实莫大娘说的也不是实情,莫鸿琛可不是细心妥帖之人,他交代余耀海一声,就自去忙自己的了。
对于老大亲事这样大的事情,余耀海虽吐槽他掏钱又出力,但也是乐滋滋的想要尽善尽美。所以这几日都四处奔走,只为将亲事办好。
几位妇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说是婚事要怎么处理,又说宋今瑶要注意些什么。
而宋今瑶这呆呆愣愣的样子,让莫大娘更满意了。女儿家嘛,平日那么彪悍,大抵是她独自一人过来,又没有娘家支撑,若面上不强势些,这家也是难当的缘故。
但真正说起亲事来,女儿家哪有不害羞的?
她没有娘家,这婆家也没有长辈。自己好歹也是看着阿琛兄弟二人长大的,往后是要多提点提点才是。
交代的无非是让宋今瑶这几日去置办一件大红的袄子,然后也莫要整天往外跑,等她们收整好,要过来把莫家上下好生的打扫布置一通。
更要紧的是……
莫大娘压低声音:“那个女人,不管你跟阿琛是什么个意思,但大婚的时候,总不能留在这里,你若放不下脸面,回头我去同阿琛说说。”
宋今瑶赶紧摆手:“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麻烦什么?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若不办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既然要办,就不能马虎,没得让外面那个女人碍眼。”
宋今瑶只好含糊谢过她们,勉强将她们打发走。
等晚上莫鸿琛回来了,也不提莫大娘她们说的话,只说今日常大郎过来的事情。
莫鸿琛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他们愿意还钱,你收着就是。”
有钱一切好说,宋今瑶心中满意。
莫鸿琛又加上一句:“既然是婚前就给了的,便是你自己的钱。”
宋今瑶笑容一僵,这是还记得她上次说的,要有她自己的钱?
不过也好,她也觉得这些钱应该是她自己的。
又说起最近的事情:“我与锦娘要合伙开办织造坊,已经去官府那边咨询过的,比较顺利,年后就能开起来。就是这承包土地种桑养蚕的事情,不那么顺利。”
莫鸿琛点点头:“年关都忙,你说的这事之前没有过,一时也难办,不如等年后再去问问。”
宋今瑶叹息一声:“也好,那我这阵子,先打听打听桑树苗的事情。”
“潞州府有卖的,等开年了,我要送肉过去,正好将树苗拖回来。”
这样更好,宋今瑶高兴极了,如此她不用另外花钱赁车运树苗回来,节省一笔运费呢。
她还是叮嘱:“且等我去府衙将相关的文书都弄好了,再说树苗的事情。”
宋今瑶今日得了意外之财,又觉得织造坊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心情大好,哼着曲抱着莫西西去遛弯去了。
两个孩子则麻利的收拾碗筷去刷锅洗碗。
锦娘笑看着莫鸿琛,说道:“你这小妻子十分有趣,想法稀奇古怪,又是个敢想敢做的人。”
莫鸿琛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我从前只想找个本分的女人,替我看顾几个孩子。”
如今这是阴差阳错,挑到你的心坎里去了?
锦娘淡淡一笑:“倒也不枉费你这样费心,又要去府衙那儿打点,还要操心树苗的事情。”
莫鸿琛握拳轻咳,却不承认他的用心:“孩子们挺喜欢她,便就是她吧。”
锦娘也不拆穿,又与他说起他们的计划。
在成亲之前,莫鸿琛带着宋今瑶去了一趟常华县,并没有回去李家,直接去府衙拿附贯文书。这样宋今瑶的户籍,就可以直接改到松双县去。
从前常华县富庶,松双县贫穷,所以一般常华县的姑娘,很少嫁到松双县去的。但这两年松双县也富庶起来,嫁过去的女郎也多起来。
即便如此,负责户籍文书的吏员还是认真核对一番,还检查宋今瑶原来是哪一家的。
原来是李文书李家的表小姐。
李家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了,官衙上下都知道,李家与杨家结了亲,原本结亲的是这位表小姐,但后来亲生的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