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之中,有两位绝色佳人,一个叫做李湘君,一个叫做潘婉儿。都是尚未梳笼过的娇俏女儿。今年七月七,这花魁娘子的桂冠,就落在这两位美人身上。”一位常常混迹在女儿河的帮闲相公应伯爵如数家珍地说道。
一说起美人,那淮安老郡王一扫愁容,立刻说道:“哦?果真如此吗?今年七月七,当真能选个花魁出来?”
苏昆生呵呵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今年若是能选出花魁,另有其人也说不定。”
“不知谢公子,对这美人是何见解?”老郡王话头一转,问向谢佻。
“老郡爷说笑了,见解不敢当。晚辈倒是觉得,美人就如这杯中的美酒一样,新醅酒有新醅酒的好,那十年陈酿有十年陈酿的美。正所谓美人各花入各眼,各有各的美。”谢佻举杯说道。
“哈哈,谢公子果然是名誉京城的‘惜花人’。”老郡王哈哈大笑,又挥手让几个美人上前斟酒。
一旁的苏昆生也打趣道:“小谢公子此番到江南巡盐,不知京城有多少女子为之心碎,怕是流出来的眼泪,就连金明池中的水也要涨上三分。”
这一番话,说的筵席上众人哈哈大笑。
谁人不知,这位谢佻谢公子,正是名满京城的贵公子。他出身名门,身份尊贵,又是个相貌堂堂、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迷倒了京城一众女子年纪轻轻。又因尚未娶妻,京城中高门大户的人家,都将他视为良配,赶着上来说亲的官媒婆,将他家的门槛都踩烂了。
帮闲应伯爵挤眉弄眼道:“谢公子本次来金陵,恐怕也是要躲风流债吧。”
一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谢佻只是端着酒杯,微微笑着,并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谢公子尚未娶妻,想来本次来到江南,并未带家眷。不如本王帮你寻几个知心知热的红粉知己,既能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又可排忧解闷,岂不美哉?”
话毕,老郡王拍了拍手,一众衣着轻薄的美人儿鱼贯而出,像是仙女下凡一般,站在谢佻面前,任君挑选。“谢公子,你瞧上哪个,或是这些个都瞧上了,只管给我说。”
苏昆生看着这些美人儿,面色一凛,看来这些美人儿,才是今天这淮安老郡王举办这接风宴的真正用意。明为送美人儿,实则为暗中监视着谢佻的一举一动。
倘若这个巡盐御史,真巡出了什么,这金陵城里的大大小小官员,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苏昆生冷笑一声,他们这帮人到底是金陵城里的土老帽,也太小看了这位小谢公子了。
谢佻端起一盏酒,站起来,目不斜视地说道:“多谢王爷好意。本来长辈之赐,晚辈不敢辞,只是晚辈初来乍到,公务繁忙,无心风花雪月之事。况且晚辈自知浅薄,不敢辜负皇恩、以及摄者王的期许。待晚辈办完了公事,交了差,届时厚着脸皮再向王爷讨美人。”
他说这话时,在最后一句的“摄者王的期许”着重加重了语气。
说罢,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老郡王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打着哈哈笑道:“好,好,好,年轻人以国事为重,是件好事。”
说这话时,满脸横肉抖了抖,掩盖了眼中的一闪而过的不悦之色。
应伯爵得了这话,忙使了个颜色,令这帮美人儿们都散了。
筵席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倒是一旁的帮闲应伯爵打笑道:“谢世兄说得极是,世兄被玉圣上和摄政王予以重任,自当是以国事为重。
况且这美人儿可是要自个儿慢慢地寻,才有意思咧。谁人不知咱们金陵城有七座寺庙,却又七十二座秦楼楚馆,若算上那些私窠子,怕是正如那句话,‘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饶是谢世兄这样的清雅贵公子,怕是进了那女儿河,就如那白生生的唐僧,误入了蜘蛛洞了,不脱层皮、掉几块肉怕是出不来了。”
这一番荤笑话,让筵席的气氛也重新热了起来,也让谢佻和老郡王之间的针锋相对,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