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宰丑弃刀下马,削取卫公州吁首级,朔于矛顶,领军凯旋而归。
濮阳臣民得知卫逆被除,无不欢呼雀跃,相继出城相迎。
进得城中,右宰丑将卫公州吁首级用木匣盛装,置于卫桓公卫完牌位下。
后又遣使入陈,一来致谢陈公,助其诛灭逆君,而来取回石厚一并还朝受审。
行经三日,卫使行抵陈都宛丘,这才知晓獳羊肩刺杀石厚一事。
陈公陈鲍资助棺木两口,用其盛放石厚、獳羊肩遗体,以便卫使携其押运返郑。
到得濮阳,卫使将陈地所闻尽述与右宰丑。
得知始末,右宰丑下令三军起营返回卫都朝歌。
行军七日,右宰丑携军抵达朝歌,先将卫公州吁头颅于卫桓公卫完灵前祭奉,三日后扔进深山不予掩埋。
石厚、獳羊肩遗体则由右宰丑亲自护送前往石蜡茅舍,此二人皆大夫亲友,理应交由大夫处置。
到得茅舍之前,右宰丑将护灵兵丁留在屋外,独自进屋。
入得堂内,便见石蜡头戴白纱身披麻布,跪于屋内,听其口中说道:“逆君得诛,老臣不才,以慰先君亡魂!”说罢,起身贡香于案台。
右宰丑上前拜见:“石公在上,右宰丑特来请罪!”
石腊闻声,当才知晓有人进屋,回过头来问道:“右宰何罪之有耶?”
右宰丑府首应道:“不才闻得使陈途中,石公家臣性烈,将石公之子石厚刺死于陈,以致双双毕命!此乃吾之疏忽,今携二人遗体当来请罪!”
石蜡上前扶起右宰丑,继而说道:“此非汝之过,乃老夫着意安排!不曾想獳羊肩如此忠烈,尽舍命随之而去,老夫劳请右宰将其遗体依国士之礼安葬!”
闻言,右宰丑叹道:“石公真乃纯臣也,谓之大义灭亲实不为过!敢问石公,石厚遗体如何处置?”
石腊拂袖回道:“孽子罪有应得,老夫若将其归葬祖坟,先人必耻于老夫!还敢请右宰将其运往山林,弃之于地,昭示于天!”
右宰丑闻言,几番劝说无果,只得依其言而行。
末了,右宰丑请言道:“今还有一要事,劳请石公开吾茅塞!当下,逆君诛除,卫室无主,敢问石公何人可得即位为君?”
石腊略为思索,回道:“桓公有一弟,唤日公子晋,亦为庄公所出,现于邢国为质。右宰可备重礼入邢,迎立公子晋。”
右宰丑得言,再三拜谢而出。
三日间,右宰丑集齐珠宝一箱,价值千金,另寻美女十名,继而出使邢国。
大礼当前,邢君别无二话,当即放公子晋归卫。
公元前718年,公子晋即位卫君,至此卫室内乱告一段落。
此时,冬去春来,嫩牙未绿,冬雪未化,鲁公姬息听闻北海棠地春渔场景宏大,欲往观之。
臧僖伯上书谏言道:“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
鲁公被其一习话语说得心烦不已,拖言寻视棠地加以搪塞,不顾其所言,摆车前往棠地。
行得十余日,鲁公姬息一行抵达棠地,登上附近山上,举目瞭望。
只见冰封千里,湖面上人头攒动,时而传来鱼夫号声,人门凿开冰面,冰下浮船下网,继而静等鱼群入网。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鱼夫接连灭掉手中旱烟准备收网,数十壮汉卖力拉住网绳,观之亦显十分吃力,鱼群受其惊扰,纷纷跃出冰眼,场面好不壮观。
鱼夫们奋战约有半个时辰,放才完全将网拉上冰面,鱼夫面上均显喜悦之情,各自击掌庆贺,继而将今日所捕装车运回,至此一场春渔接近尾声。
鲁公姬息摆架前往旁观,鱼民得知鲁公前来观渔,纷纷拣出所捕鱼中最大者敬上。
起身观之,最大者约有近百斤,小者亦有五六十余斤,鲁公姬息施礼拜谢,令随行护卫将其收下,即而起程还都曲阜。
回城途中,道听途说得知晋候姬郄谢世,鲁公姬息自语道:“晋室将乱矣!”
此言并非凭空捏造,原是晋文候姬仇代王征伐,打下许多家业。
其弟姬成师战功卓著,其子晋昭侯嗣位为君后,便将叔父姬成师封于曲沃,此爵为伯,后人皆称之为曲沃桓叔。
后曲沃桓叔去世,其子姬鳝继任其父之位。
经桓、庄两代经营,晋室曲沃一支愈加壮大,至公元前724年,晋室东部山区赤狄进犯,边境告急,晋孝候抽调都城翼地护城大军东进迎战赤狄,致使翼地兵力空虚。
姬鳝见其机会难得,突起大军反晋,径直攻下翼城,弑杀晋孝候于城内。
后晋孝候之子姬郄寻得荀人等数邦相助,复夺翼城,将姬膳攻回本邑曲沃,晋人奉之为君。
转眼至今,晋候姬郄在位已有八年,熬过去岁冬日,今春因病重而亡,后人谥为鄂侯。
其时卫室后继之人尚未选定,晋室臣民无首。
果如鲁公所言,值此乱政之际,曲沃庄伯姬鳝正四处奔走,欲谋大事!
姬膳先行前往洛邑周室,寻求周王姬林出兵相助。
为此,姬膳不惜血本备下厚礼,周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