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来争吵之声,突遇变故,陈公心乱如麻无心管之,五父便示意甲士外出查看。
甲士得命转身朝外走去,刚及门边,门外飞进一物跌落于地。
獳羊肩满身血污,阔步走进房中,身后甲士长矛林立紧随其后,房中传报甲士护主心切,急忙拔出配剑,上前一步直顶獳羊肩脖颈。
獳羊肩低头看一眼胸前长剑,面无惧色顶剑前行,口中说道:“卫逆州吁,弑君自立,入陈求助,陈公左右为难犹豫不定,吾已以奉命斩其臂膀石厚,头颅为证!”说罢,手指跌落地上之物。
陈公陈鲍顺指望去,正是石厚头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责问道:“汝等同行为使,如何下得去手?汝知不知晓已犯下不赦之罪!”
獳羊肩冷笑一声:“吾知难逃一死,但愿吾等两条性命,能唤醒陈公心智!”言讫,赤手夺过甲士手中长剑直插心窝,继而倒地而亡。
不到一盏茶功夫,卫使石厚、獳羊肩两人毙命眼前,陈公面无血色喃喃自语道:“陈、郑就此生恨矣!”
五父接其话语言道:“话不可说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公不解,遂问道:“福从何来?今其要臣于孤邦死于非命,依着卫公州吁秉性,定会聚集重兵伐孤问罪!”
五父正色道:“臣非妄言,若依臣言,非但陈卫不会反目,且可亲仁善邻,固邦交强邦本!”
陈公闻言急问道:“卿即有谋,快请道来!”
五父直言道:“当下维有秉从石腊之言,除州吁以断后患!”
陈公紧接其言问道:“州吁人在卫地,且兵强地广,何以图之?”五
父见问回道:“此事不难,州吁遣使入陈,只为君上代为引见周王,今可假言周王召见,以石厚之名赚其入陈,大事可成矣!”事到如今,亦无他法,陈公只得然其说,令其秘密行事。并吩咐侍卫将石厚、獳羊肩二人遗体放入冰窖好生看护,以备日后一并交还卫人。
五父秉持君命,遣使持书入卫,告知卫公州吁,觐王之事,路已铺平,邀其速入陈境,陈公代为引见。
此时州吁率部已行抵濮阳,本欲尽歼郕人入侵所部,没成想郕人不待接战,便已退回本邦,正自恼怒不已。
值此得知陈地喜讯,卫公州吁由是分外高兴,郕人之事早已抛诸脑后。
随即受命收拾行装,准备前往陈邦,三军则交由右宰丑处理。
因其谏言入陈,卫公州吁对其信任有佳,此举正中其下怀,如今二万大军在手,取州吁性命轻而易举。
待其出得濮阳,右宰丑颁下将令:“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继而亲帅五百轻骑出城,超近道追赶卫公州吁。
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追上卫公州吁行陈车队。
继而越过车队,领兵于官道堵截。
不多时,州吁车队亦已行进至此,领队小将见有官兵拦路,下令停止行进。
车队噶然而止,卫公州吁容颜不悦,挑帘查看,领队小将一路小跑,前来车前复命,奏道:“右宰丑领兵阻断去路。”
卫公州吁闻言大惊,此景像极去岁弑杀桓公卫完之时,连忙下车,随同领队前往查看。
不多时,二人来道队前,只见右宰丑横刀立马占道路中,卫公州吁问道:“卿不在濮阳料理军务,来此阻孤去路,可是为何?”
右宰丑努颜相向,大声道:“弑君之贼,何敢称君?今若俯首就缚,或能存其一命,如若不然,大军到处,彘狗不留!”
卫公州吁望向右宰丑身后大军,清一色精壮轻骑,均持长枪塞满大道。
见此,卫公州吁心下胆寒,退后一步,领队小将护在前,即而陪话道:“即如此恨孤,何故朝堂直谏入陈觐王?况孤待汝不薄,何能反戈相向!”
右宰丑持马挺刀,怒指卫公州吁,嘴上说道:“吾恨不能生啖其肉,何能为汝出谋划策,此乃大夫高谋,若不如此,何能赚汝!废话少言,降是不降?”
卫公州吁被其气势逼得连连后退,领队小将见其杀心已起,忙请卫公州吁登车退归濮阳。
慌乱中闻得此言,卫公州吁连忙登车掉转马头,领得亲信奔往濮阳而去。
右宰丑见其要逃,催马仗刀直取卫公州吁马车,不料被其车队护卫缠住,一时半刻难以脱身。
然无论人数、兵力,车队护卫远不及右宰丑所领骑甲,不到半个时辰,二百护卫甲士被其所领骑甲屠戮待尽。
战毕,右宰丑部死伤十数人,余皆无损失,稍事休整,寻迹追赶卫州吁而去。
此时卫公州吁已逃至濮阳城下,眼见右宰丑追兵将至,卫公连连叫门,城中守将见此亦不敢轻开城门。
原是右宰丑接管三军之后,便将军中大小将领全部置换,由其心腹担任,其在出城之际虽未说明何事,今见卫公州吁逃归濮阳,诸将心中已然明了,且不说诸将身着将令不敢有违,单说新郑一战惨败而归,诸将对其怀恨在心。
然毕竟州吁乃一邦之主,轻易不敢戮之,由是只得紧闭城门,任其城下怒喊叫骂。
此时右宰丑追兵亦已临近城下,卫公见城门紧闭,已知城中有变,且身后追兵渐至,无奈只得登车夺路而逃。
君车笨拙慢行,怎抵得右丑丑轻骑飞快,逃不到十里地,便被右宰丑赶上。
卫公州吁见大势已去,弃车而走,右宰丑亦不含糊,提缰拍马赶上前去,手起刀落将其斩于马下。
至此逆君得戮,右宰丑功成名就,卫公州吁弑君而立,僭居君位不满周岁,便惨死于部下刀下,后人恨其所为,贬谥为卫前废公,正可谓因果轮回,善恶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