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胆,周嘉宁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完便提着裙子跑远了,苏桓又一次抬头望向黑夜中的皎皎明月,也不知他想到了些什么,无奈地摇头叹息。
自那日之后,周嘉宁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总是会无来由地叹气,她兄长最先发现她的异常,寻了个由头找上了她,往常最喜欢的糖葫芦串也讨不了她的欢心,兄长便问:“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不开心?”
周嘉宁摇头,兄长却不信,他把糖葫芦串塞到周嘉宁手里,逼问道:“因为苏桓?”
周嘉宁被戳穿了心事,慌慌张张地摇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兄长干脆断言道:“定是他了,除了那人,谁还能让我们家的宝贝嘉宁魂不守舍。”
兄长与苏桓差不多年纪,只比他大了一岁,往常在书院里两人关系虽不亲厚,但也算能说的上话,若说谁对嘉宁与苏桓之事最为了解,无人能出其右。
兄长道:“嘉宁,我观那苏桓是个眼里只有学问的主儿,你也别总想着他,不然到头来难过的也就只有你一人,他啊还满脑子书上那些大道理呢!”
“我没想着他,哥哥,你就别逗我了。”嘉宁躲开兄长的眼神,小声回。
兄长自是不信的,可顾念着女儿家脸皮薄,便不再拿此事逗她,只问道:“也不知那苏桓有什么稀奇的,一个两个的竟都挂念着他,要我说呀,与其捂这么一块石头,还不如找块识人眼色的暖玉,嘉宁,要不哥哥再给你点别的郎君瞧瞧?”
嘉宁再次红了脸,不知作何应答,兄长也不在意,拿起她桌上的香梨就啃了起来,临走时还顺了几个,说道下次再有这梨,一定要记得给他送去些吃吃,别都便宜了苏桓那家伙。
如意又在这时捧了一堆料子来,喜滋滋地冲着周嘉宁吆喝道:“小姐,锦绣坊送来今年新的花样了,夫人命我先送来让您挑,您快看看,如意瞧着都好看着呢!”
有了旁的事做,嘉宁的心思总算又转了回来,今年锦绣坊送来的花样繁多,有花团锦簇的牡丹,也有清丽脱俗的莲荷,还有葱翠婆娑的青竹,如意捧着那青竹花样,一个劲儿地朝周嘉宁挤眉弄眼,道:“是竹子,夫人定是晓得小姐挂念苏公子,这才送了过来。”
嘉宁对着那竹子却愣了神,如意不解,又问:“小姐,怎么了,是这花样不好吗?”
周嘉宁下意识地摇头,可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她有心事,如意惯来是个直性子,想也没想地就说道:“小姐是不是又想苏公子啦?哎呀,如意知道的嘛,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赶明儿咱们将料子送了去不就又能见到了吗?”
周嘉宁叹了口气,竟觉得手中的布跟炭一样烫了起来,她低垂着脑袋,轻声问如意:“如意,你总说我想他,他也会这般想我吗?”
如意点头如捣蒜:“自然会的,整个江夏城再也没有比小姐更漂亮可人的女郎了,他不想着你还能想着谁呢?”
周嘉宁瞧着如意脸上的一派天真,心里似有暖流滑过,抿着嘴浅浅淡淡地笑了。
我再侧首朝身边的如意望去,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如意被我瞧得有些慌张,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是好,哆哆嗦嗦地问:“木香师傅,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故作威胁地说:“我看你能言善辩,要不要跟我学做妖怪?”
如意瞪大了眼,连连摆手:“不要不要,做了妖怪就没法陪着我家小姐了,我要跟着小姐回家的。”
罢了罢了,这小丫头满心满眼的全是她家小姐,算了,不逗她了,我哼着歌儿,又一次进入了周嘉宁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