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这是干什么?”王夫人不解。
江启上前扶起建平伯,朝他使了个眼色,“无妨,必定是天气太热,伯爷有些中暑了。”
“对对,有些中暑了。”建平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王元见到言征,立即指着他:“就是他!姑母,这小子不给我让座呜呜呜……”
建平伯赶紧捂住王元的嘴。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王夫人再次愣头愣脑地问。
建平伯眼珠子都要翻出来了。
这两个无知的蠢货,真是要将他害死了!
言征一进来,就看到地上委屈巴巴的云团,收起折扇两步上前:
“这是谁打的?”
“我让人打的,怎么了?”王夫人说。
言征猛地转过头去,眼睛如鹰一般盯着王氏,那一瞬间王夫人竟感觉到一股惧意。
这九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凌厉威严的目光?
哼,臭小子,还敢跟她吹胡子瞪眼的。
“啪”的一声,王夫人无端挨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扇懵了。
她茫然回过来头,建平伯正面目狰狞地甩着手。
“你竟然打我?”
还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
“他不就是一个侍郎吗?你怕他干什么?”王夫人指着江大人,满腹委屈,冲口而出。
建平伯恨不得把这婆娘的嘴给缝上。
“我不活了!”王氏发起疯来,往建平伯身上撞去。
建平伯简直焦头烂额,招呼身边婆子,要将王氏还有吓哭的王元拉下去。
“等一下,”言征说,“这位小少爷请留下。”
王元被留了下来,吓得后背冒冷汗。
这人谁啊,连姑母都镇不住。
“掌嘴。”言征指了指王元和刚才打魏玄的婆子。
“这?谁掌谁的嘴?”两人都懵了。
“互相掌嘴,若是没有将对方打得见血,就押入大牢,治一个以下犯上的大罪。”
我老天!那婆子不由分说,上去就给王元一个大嘴巴,立马就见血了。
王元哇哇大哭,建平伯拼命提醒他:“快打啊,不打就关进牢房了!”
王元胖乎乎的手掌照着那婆子就扇下去,接连扇了几十巴掌,这才解恨,那婆子被扇成猪头脸,好在都不用进牢房了,双双顶着馒头一样的脸下去了。
“贱内有眼不识泰山,请世……”建平伯看江启朝他看了一眼,立即改口:“请公子原谅。”
言征不理他,只问云团:“怎么不使劲揍他们?”
云团带着傻气说:“我打不过。”
言征叹了口气,觉得应该是家里人教的这小子在外人面前不能使用神力。
“谢谢你。”魏玄说,这个人虽然他不认识,但是感觉父亲好像害怕他。
言征朝他一笑,心想这小子也挺可怜的。
建平伯府嫡长子,天生有眼疾,母亲缠绵病榻多年离世,父亲再娶,视他如外人。
“没事,你叫魏玄是吧?叫我言征就行。”
言征,魏玄脑子里想了想,京城圈子里并没有听说有什么言家呀?
可能这些日子他不在京城,才出现的新贵之家吧。
言征将折扇别在腰上,朝云团伸手:“来,我带你去上药吧。”
云团乖乖跟着他走。
何大人见状,赶紧让人找自己闺女何玉书。
何玉书赶来,看到小团子被人牵着,立即让人接了过来。
“小女子何玉书,是何县令之女,也是云团的姐姐。把她交给我吧,我来给她上药。”何玉书说。
言征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子,看起来是个稳妥的人,就将云团交给了她。
言征转身回了屋子,一撩衣摆往椅子上一坐,面上一派不符合年龄的潇洒:
“我听说,伯爷给自己大舅哥谋了个国子监监丞的差事是吧?”
建平伯立即后背冒汗,拱手道:“不瞒公子,确有其事。”
他靠走关系给王氏的兄长,也就是王元的父亲在京城谋了个闲差,本是个芝麻大小的事情,对方却也一清二楚。
“我倒是觉得,这事还需再议。”
言征突然一本正经起来,看起来严肃得不像个孩子。
“毕竟自家孩子都管教不好,还能管教得好国子监的学生吗?”
“唰”的一声,言征撑开折扇,动静将建平伯给吓一跳。
“公子所言极是。”江启接话,建平伯紧跟其后连连称是。
何大人暗暗心惊,这几日江侍郎并未提及这位小公子的身份,眼下看来,真的不一般。
因为有伤,云团暂且被安置在县令府住,白家人进来探望之后,只留下陈老太在这边陪着云团。
魏玄被人送回了庄子上,一直也没等到父亲的道歉,还是李嬷嬷给自己上的药。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咯。”李嬷嬷叹气。
“嬷嬷,我要是没有出生在伯府就好了。”
烛光下的魏玄,眼前一片模糊,脑海里都是白家人对云团的嘘寒问暖。
爷爷奶奶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全都担心地看着他。
如果他生在白家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被包围着?
那一刻,他真的想改姓白了。
“人哪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呢?”李嬷嬷说。
晚上,王夫人顶着一张猪头脸来跟建平伯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