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鲍暖雪。
她眼神冷冷地看着那痛哭的孩子,孩子奋力挣扎,声声喊着娘,对方却无动于衷。
架子车上的人用力困住孩子手脚,说:“鲍家的,你是懂事的,孩子今日回到钱家,以后互不来往,等孩子年岁大了,也就不记得你了,你另嫁什么的,我们钱家也不会管,各自安好吧。”
然后,架子车带着孩子离村而去。
一个地堡村的孩子说:“我早就说,这小妮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你看人家来接她了。”
“她娘咋这么狠心哎,都不要她了。”另一个丫头说。
云团和铁头对视一眼,四眼懵圈,两人又问其他小孩:
“她娘叫鲍暖雪吗?”
几个小孩子争着回答:“是啊,我们都叫她雪姑娘,俺们村最好看的姑娘,村里小伙子排队想娶她嘞,但她都看不上。前几年不知道去哪里了,去年回来就带了个小妮,俺娘说是她在外面跟野男人生的。”
暖雪姐生过小孩?但她跟家里人说的明明是一直在家孝顺爹娘未嫁呀?这不是在骗人吗?
云团看见鲍暖雪握着她老娘的手,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手腕间闪过一抹金色。
是她特意打来送给嫂子的金镯子呢。
哼!骗子,骗了她的金镯子!
云团和铁头一路跑回马车,正好白建章他们从山上下来,几人坐上车,白建章还要去下一个香料田看看。
云团催促他:“爹!出事了,咱们赶紧回家,我要告诉娘和奶奶。”
“出啥事了?”白建章一头雾水。
铁头直接说:“白叔,你家大牛相看的那个姑娘,嫁过人,还生过小孩嘞。”
铁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之前他娘给大牛介绍他表姐,多好的姑娘,可惜他表姐没看上大牛。现在大脚婶又给介绍了一个,陈奶奶喜欢的不行,原来是个骗人精。
白建章一脸懵圈。
回到家里,云团和铁头绘声绘色地在陈老太等人面前表演了一番他们的所见所闻。
“那小孩约莫三四岁,叫暖雪姐娘嘞,不想走,硬叫拉走了。”
陈老太病刚好,听了这话气得又是一阵眩晕,罗惠兰连忙扶住,问云团:
“你没有看错?”
“没有,我俩眼神都好着呢。”
罗惠兰选择相信女儿,对陈老太说:
“娘,我就觉得这姑娘有点不对劲,哪有那么着急嫁人的,不怕羞吗?原来是怕自己以前的事被人传出来。”
陈老太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懊丧道:“我老眼昏花了,差点害了我的大孙子。”
转瞬又骂大脚媳妇:“哪有这样的媒人啊?都是一个村的,她就这么昧着良心?怎么不介绍给她自己儿子?”
大牛脸色也不太好,但毕竟年纪小,问道:“奶,娘,可是鲍暖雪那次来咱们家做饭,把手烫着了,让我帮忙包扎,还来咱们家待了这些天,我要是不娶她,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陈老太一声喝,“不就是碰着个手,这姑娘家家的心眼真多,嘴里没一句实话!她一个嫁过人的妇人,还谎称是个大姑娘,欺负你年纪小,到咱们家来骗婚!她没有信义在前,我们还讲什么承诺?”
白建章稳重些,说:“现在还只是孩子看了一眼,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还得找人再打听一下,免得冤枉了人家。”
白老头也说:“是啊,没多久就要办亲事了,在这之前赶紧弄清楚。”
陈老太于是找来宋嫂子,请她到地堡村去走访走访,不要打草惊蛇。
宋嫂子因为之前介绍没成功,觉得怪没脸的,一听小白家求她这个事,立马包在身上,收拾了一下,就出发去地堡村打听去了。
大人们忧心忡忡聚在一起商议事情,小孩子们也聚集到大牛的房间为他宽心。
铁头说:“牛哥,幸好今天我跟团团发现了这个事情,要不然你就要给人家当后爹了。”
大牛被他说得脸耷拉着。
他一个十五岁的男孩,都没搞清楚男女关系那一套,就要给人当后爹了?
二狗嘴里叼根草,一声叹息:“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啊。”
桂丫朝二狗身上拍了一下,“这时候了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大牛肯定是不能给人家当后爹的,这个婚事成不了。”
三羊看一眼大牛,幽幽地说:“我现在是知道为啥,那姑娘一见面就相中大哥了。”
不是相中大牛的人,是相中大牛的傻了,到时候一洞房,直接当大冤种。
桂丫看看三羊,心说你可真会安慰人啊。
“大哥,别气馁,我会看相呢,你命中有一个体贴能干的媳妇呢。”云团积极地安慰大牛。
第二天,云团跟着三羊去学堂了。
今天是带着重要任务过去的,她要跟阿玄哥哥交换宝贝。
云团跑过去找魏玄的时候,他刚从她娘的墓地那边祭拜回来,一身的素色衣衫,额头上还勒着一条银色的抹额。
“阿玄哥哥,这是给你带的麻糖。”云团殷勤地捧上一包果子,这果子有股麻麻的味道,魏玄喜欢吃。
魏玄这个人平时就高冷,不怎么说话,跟云团一起的时候,也是云团说话多,他时不时接一句。
云团也已经习惯了,直接切入主题:“阿玄哥哥,我跟你交换一样东西可不可以?”
“什么东西?”魏玄端正地坐在树下,春日的阳光透过落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阳光,这时候他的视线还可以。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