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时候娘回来了?
这时候回来不是自投罗网吗?在庙里还能躲过一劫。她急忙跑了出去,皓瑞跟着也出去了。
到了正堂,何老夫人面前坐着一位妇人,一身灰白的衣裳,头发上不见一点装饰,面色清瘦了许多,但何玉书知道,是娘回来了。
“娘,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何玉书又激动,又有些担忧。
吴夫人抚摸着女儿的面颊,眼中有泪光闪过,“孩子,娘都知道了,别害怕,娘在这呢。”
何玉书眼中一热,但还有白皓瑞在这,她忍住没哭。
“这是?”吴夫人问。
“夫人好,我叫白皓瑞,今天过来给何奶奶送点东西的。”白皓瑞说道。
“你就是白家的老二?”吴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这是老二,这些天多亏了他们家照应了。”何老夫人躺在床上说道。
“哦,那真是多谢了。”吴夫人点头致意。
何老夫人旁边瞧着,这儿媳妇在庙里待了这些年,性子变得沉稳许多。
“老夫人,夫人,你们刚见面,肯定有许多话说,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事,您派人去我们家支应一声就行。”
白皓瑞拱手道别,眼角余光看了何玉书一眼,何玉书只低着头。
等皓瑞走后,吴夫人这才说起来正事来。
“我回来,是因为接到了你父亲的信。”
“父亲的信?”何玉书惊讶。
“没错,这些年,你父亲时不时地也会写信给我,说一说你们的近况。”
何玉书心中感到一阵温暖,父亲母亲之间还有感情,这让她觉得莫大的幸福。
“娘,既然父亲心中有你,为何这些年你都不回来?你不想我和弟弟吗?”
吴夫人擦了擦眼角,“娘有罪啊。我当然想你们,可是我回来,你们还能出门见人吗?”
何玉书沉默了。
“娘,父亲信里面跟您说了什么?”
“他让我回来,赶紧将你嫁出去。”
“娘!”何玉书站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不想想怎么救出父亲和弟弟,倒都想着怎么把我嫁出去,是为什么呀?”
吴夫人道:“官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但你爹让我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玉儿,娘今天看了,那白家二小子长得算是一表人才,你嫁过去,祖母,你爹还有我都能放心。”
“我不!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玉儿,”何老夫人也劝她,“景新是个男娃,我跟你娘也都一把年纪了,现在只有你有机会逃出去,你就听你爹娘的吧。”
“哪里就那么严重了?之前爹也被关了进去,后来就好好出来了。这一次,难道爹就背定了这个锅吗?”
“不管最后怎么样,我们都不能让你以身犯险。”吴夫人语气坚定,不容女儿反驳,“你收拾一下,这几天就成亲。”
吴夫人带着任务回来,办事那叫一个迅速,当天就找了白建章夫妻商量,叩谢了他们两口子,只说简单办一下,越快越好。
白建章一家受了何县令不少帮助,况且玉书这个孩子也很好,婚事很快就操办起来。
婚礼很简单,诸多繁琐礼节都省了。何玉书穿上临时从外面买来的嫁衣,在堂上拜别了祖母和母亲,踏上了去往白家的花轿。
何府突遭变故,没什么人来贺喜,一路上只有一些百姓从旁围观。
“这么着急嫁女儿,咱们何大人这一关怕是难过啊。”不知哪里飘来一句话,让花轿中的何玉书心揪疼揪疼的。
花轿被抬到了白家在镇上的小宅子里。
皓瑞知道何玉书过不惯村里的生活,便直接在镇上成婚,以后这个小宅子,就是两人的生活的地方。
不同于外面,小小的宅子里面竟然聚集了很多来道喜的人,大多是葫芦村的百姓,纷纷恭贺白皓瑞新婚之喜。
白建章不愿意委屈了二儿媳妇,跟二姐白小珍夫妻两个一商量,在两家的院子里摆上几十桌酒席,热闹一场。
皓瑞看着花轿里走下来的窈窕身影,直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因为何大人遭了难,他才有这个机会。他心里禁不住有些高兴,但又知道自己不该高兴。
只是假成亲而已。
何玉书由白皓瑞牵着,两人走到白建章夫妻面前,开始拜堂。
两人站在一起,女方端庄秀美,男方意气风发,郎才女貌,如同一对璧人。
“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欢呼起来。云团走到两人面前,一手拉一个,说道:
“二哥,二嫂,你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谢谢团子!”白皓瑞明知是假成亲,对方对自己没有意思,但还是因为这一句祝福而感到莫大的开心。
宴席摆了一天,到了晚上小院子里才安静下来。
白建章带着家人都回了村里住,这宅子里就剩下二儿子和新媳妇,还有几个下人伺候。
流莺作为陪嫁丫鬟跟了过来,何玉书喊她帮她卸妆。
“姑娘,姑爷还没有过来揭盖头呢。”
“揭什么盖头,不过是假成亲而已,现在没什么人了,不用搞那一套。”
流莺帮何玉书卸了妆,换上一身轻便的月白纱衣。
白皓瑞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瞧见对方已经换了装束,心中有一丝失落,但没说什么。
“饿了吧?这些饭菜新做的,快吃吧。”他将饭菜都拿了出来,还冒着热气,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