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闻声,将因宋煜而凌乱的思绪整理起来,瞪了眼尤氏,“不用你操心,礼品好着呢。”“弟妹这么凶做什么?”尤氏委屈道:“我只是怕被颠簸皱了,又不是说你没保护好礼品。这礼品事关紧要,我好心提醒一句也不行么。”周芸贤脸色一敛,思忖片刻,“对,大姐倒提醒我了。需得检查一下,若是皱了,要提前想应对办法才是。”翁氏也甚为关心,“对啊,快些看看吧。到底皱没皱,坏没坏啊!可万万不能出差错呀!”周芸贤睇向沈江姩,“把画在桌底下打开,别叫别人看见礼品是什么,保密的。”“好,打开就打开。来时一路上我亲自抱着的,磕坏了我,也不能叫磕坏这礼物。但是你们既然都担心这画皱掉,那便检查一下吧。”沈江姩说着,便将画轴从礼盒内取出来,然后将画轴沉在身子前面的桌下方,解开捆在轴上的绳子,然后慢慢地展开,边展开边说:“你看嘛,这哪里皱啊?唔...我精心准备的名家画作!怎么会....”原来随着画轴的展开,吴道友的画作成了一幅乌七八糟的废纸,茶水浸透,纸张一扯就稀烂。沈江姩将震惊之色演得太逼真,小脸惨白,如闯了大祸一般,吓到瑟瑟发抖地看着周芸贤,翁氏,以及尤氏,仿佛生怕受到责罚,“怎么会这样!我今天上午从密室拿出来的时候,检查过了还是好好的呀!”“坏了,糟糕!”周芸贤见状两腿发软,立起身来来回踱步,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扶额道:“娘子啊娘子,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可知道这画对为夫前程多么重要!马上为夫要进去献礼,拿这劳什子进去,不把今上触怒才怪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弄坏了这名家画作!”沈江姩发抖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我弄成这样的...我从密室取出来时这画还好好的呀...怎么会湿了呢!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这画碎的一塌糊涂,我不能接受!”颖儿忍不住心里想笑,又记起夫人让烟儿含口水对着吴道友的画作狂喷的画面来了,夫人这时看起来真的是不知所措的样子呢。这时魏忠叫道:“周大人,该你进殿面圣了。里面请吧。”周芸贤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当下急得挠头,先对魏忠说:“来了。”随即,周芸贤浑身冷汗不住的往外淌,殿里是大宋皇帝,他毕生要逢迎侍奉的主子啊!沈江姩一直喃喃自语,特别无辜,“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相公,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画成这样了...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成废纸了啊...”尤氏对烟儿的破坏结果非常满意,心想沈江姩啊沈江姩,这下芸郎还不休掉你么,周夫人的位子你还坐得稳么。翁氏吓得险些背过气去,丫鬟扶着才堪堪坐稳,她管沈江姩叫:“妖孽!祸水!”尤氏自信地从她的随身小箱笼里取出一个礼盒,打开来,里面赫然躺着一尊腾云驾雾的玉龙雕,她贤惠道:“芸郎,这些年你给的钱银,我都舍不得花,都存着的。我知道你这次要给今上献礼,我也知道礼物由弟妹准备,但我也想尽一份心,也是怕万一出什么闪失,我这边也有个退路给你。这玉龙我一直不敢拿出,眼下竟不曾想派上了用场,你拿去用吧。”周芸贤正在绝望的当下,猛然看见这玉龙,心中猛地一暖,对尤氏大为改观,“大姐,这次多亏有你!今日将环儿过继给姩姩,委屈你了。”翁氏焦急道,“先进去献礼吧,回家再和姩姩算账。别在宫里闹笑话。”沈江姩表演完毕,一个字不愿意演出了,当下三缄其口,外人道她吓失言了。魏忠又道:“周大人,如何还不过来?出什么问题了么?”“没出问题。过来了。”周芸贤听见魏忠二次传唤,便没有时间细细查看那玉龙,将礼盒盖起便随着魏忠进去内殿了。尤氏对翁氏小声道:“弟妹险些坏了芸郎的大事,这样的女人,不休去迟早祸害周家呢,连幅画都保护不好,她能办成什么大事!”“不...不要休掉我...我不能失去周夫人的身份啊...我不可以被休掉的...芸郎的妻子只能是我!”沈江姩这时还不忘刺激尤氏,说着将画轴卷起搁在礼盒,拿起礼盒,捂着小嘴假装听见即将被休伤心欲绝,拔脚便跑出殿去。翁氏摇头叹气,“知道要被休了,她害怕了,捂着嘴哭。早怎么不把那画保护好呢!难成大事。莲莲啊,这次你立了大功!”尤氏拿眼睛剜沈江姩的背影,“就是,沈江姩她不配做周夫人!这周夫人需得选一个贤内助呢。”沈江姩出门便将礼盒递给颖儿,主仆俩一对视,没有憋住,笑成一团。沈江姩小声道:“你看见周芸贤的脸色没有?我打开那个画轴的瞬间,他脸刷的白了。比面粉还白。笑发财了。”颖儿说:“老夫人的脸更白,老夫人险些背过气去,哈哈。”沈江姩说,“周芸贤抱一玉龙进殿去了,然后在皇帝面前自信的打开,发现龙眼上有一亡字,君臣四目相对,画面实在心旷神怡。不行,我得赶紧换了小太监衣裳,和太子进殿去观摩周芸贤的表情。我笑的皱纹都出来了。”夫人笑,颖儿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眶发酸,“夫人我好久没见你笑这么开心了。这次不会有意外了,那些霸占你嫁妆,占你宅基地,还有参沈家满门入狱的周家人,今天死期到了。”沈江姩颔首,“嗯!往后周府是咱俩人的。咱们两个把日子好好过。”颖儿轻笑,“速去吧,眼下邱侧妃还在殿内陪皇后在偏殿说话,一会儿邱侧妃出来了,太子便要归府,趁太子还在,为沈府争取一下。太子为了得到你这副身子,也是颇有耐心了。我瞧他几次不耐烦的想走,都压下来,便那样枯燥的坐着,大男人活像个听话而拘谨的孩子。”沈江姩又记起宋煜心情难过的事情来了,“行,我过去了。你离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