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夫,劳子厚已经拉开门追了出去。
乔翎也不说空话,风一样掉头就往御史台门口跑。
薛中道大惊失色,伸出了尔康手,惨叫一声:“喂你先等等——不要啊!!!”
王中丞反应更快,二话不说,撩起官袍下摆,紧跟着追了出去!
乔翎是什么人,论体力,能把后边三个文官吊起来打!
她一马当先跑出了御史台所在的三进院子,越过门口,往宗''正寺方向去了。
劳子厚性命与仕途都成了风中摇曳的秋后蚂蚱,哪里敢懈怠?
几乎是激发出生命的全部潜能,大步追了上去。
薛中道与王中丞面目狰狞,紧随其后——整个御史台的颜面和自己的官声抵押在天平的另一端,哪里由得他们不拼命?!
……
相对于其余官署来说,宗''正寺是个清闲的地方,而今天的事项,又格外少些。
宗''正少卿先前在门外看了会儿热闹,却觉得并不尽兴,悻悻然回去坐下。
没多久,就听人来悄悄回禀,说:“御史台那边火急火燎地把薛大夫请回来啦!”
宗''正少卿就知道,这回的瓜真的很大!
再过了会儿,他翻了几份文书,就开始坐不住了,往院子里去活动了一下肩膀,就听隔壁院子里边动静不太对。
宗''正少卿一下子兴奋起来,叫坐在梯子上修树的工匠下来,自己拖着梯子靠到墙上,爬上去好奇不已地朝着御史台的院子里边张望!
这一看不得了,就瞧见了一个大热闹!
越国公夫人原先该是在屋里边跟人说话的,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正从窗户往外边跳!
宗''正少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又听见越国公夫人说:“他要是追我,我就往太极殿跑!”
宗''正少卿心想:这个“他”是谁?
疑惑只在心头短暂地停留了转瞬,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越国公夫人一溜烟往外跑了。
在她之后,劳子厚劳中丞好像一只红了眼的瘟鸡,撞开值舍的门,杀气腾腾地追了出来!
御史大夫薛中道和中丞王延明紧随其后,同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
越国公夫人在前,劳子厚在中,薛中道和王延明在后,四个人风风火火地往门外去了!
那边人已经切换了战场,宗''正少卿这会儿却还在梯子上,他急忙往下爬,最后一下的时候没下好,“咣当”一声砸地上了,紧接着梯子又“咣当”一下砸他身上了。
宗''正丞赶忙去扶他:“少卿!”
瓜都递到嘴边了,宗''正少卿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摔了一下这点小事,果断把梯子一推,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跑。
只是他腿脚受了伤,脚程也慢,等到了宗''正寺的门口,那四个人早就跑出去了。
宗''正少卿也不气馁——太史监、御史台跟宗''正寺都坐落于第五横街,宗''正寺在最边上,出了门就是承天门街!
须得知道,承天门街可是皇城的主干道,直通中朝的!
宗''正少卿身残志坚挪动出去张望的时候,乔翎已经领头跑到了承天门街上。
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了,也知道不同横街对应着不同的衙门,只是没有真正的细细观察过。
这回可算是看齐全了!
出了宗''正寺往承天门街上一拐,右手边是太仆寺,左手边是右威卫府,再往前,左边是司农寺,右边是兵部的选院!
再向前,右边是她前不久刚去过的工部衙门,左边则是右武卫衙门……
再继续往前的话,就是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地盘了。
政事堂就设置在右手边的门下省里。
乔翎跑在最前边,脸不红、气不喘,还有功夫左右张望,看个热闹,却不曾想过,这会儿其实她就是皇城之内最大的热闹了。
皇城之内,也有禁卫巡查,衣冠不整、举止不当的,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拿下,治一个失仪之罪。
只是真正出这事儿的极少。
需得知道,这可是皇城!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右武卫衙门的值守校尉彼时正在门前屋檐下值舍里喝茶,听见外边声音不太对,推开窗户向外一瞧,就见一袭红袍如一缕青烟,从自己眼前飘过去了。
他呆了一下,还当是自己看错了,下意识站起身来,探头去瞧了一瞧,才发现自己没看错!
那的确是位着深红官袍的要员!
是谁?
没看清楚。
这还没完呢,在那之后,又是一道红影,席卷着半街烟尘,杀气腾腾,狂奔而来。
校尉眼瞧着又一个人从承天门街上过去,忍不住晃了晃脑袋,紧跟着揉了揉眼。
他心想,难道是我昨天晚上熬夜熬得太狠了,产生了幻觉?
紧接着就听巡查的禁军警告出声:“两位明公,这可是皇城,不得如此有失仪范,两位虽都是红袍要员,但若是告到御史台去,也要吃排头的!”
校尉心想,是呢,御史台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可会骂人了!
他端着茶杯往嘴边送,再打眼一瞧,整个身体都给僵住了,进了嘴的茶哗啦啦流了出来。
后边歪着官帽、气喘吁吁,面目狰狞,同时不间断发出尖锐鸣叫的往这边跑的那两位……
好像就是御史台的人啊。
好像还是御史台的主官跟佐官之一……
你们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