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那些父母恩爱相处的记忆也很模糊了,后来拜钟重临所赐,她也没见过正常结婚多年的夫妻应该是如何相处。
林叔也笑,“结婚快三十年了。”
他没多说自己的事,看着她道:“钟小姐,您去梁先生那里吧,他那边每个人,我也不放心。”
钟晚抿抿唇,“…梁先生让我回去。”
林叔顿了下,压低声音:“还在吵架?”
钟晚自嘲般笑了笑,“原来我们又是在吵架啊。”
林叔斟酌片刻,说:“应该就是太平山那天的事,当时我就看到你们脸色都不太对。具体是什么事,就只有您跟梁先生清楚了。”
钟晚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看林叔的身体也实在不宜多讲话,医生进屋过来检查,她便先告辞出去。
回到梁序之病房门口,钟晚在原地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没推门进去。
搬家的事她依然不想妥协,但他现在伤着,再气他多少有点不人道。
钟晚摇摇头,还是下楼,到医院门口时,找了处安静的地方给太平山别墅的管家打电话。
……
夜已经很深了,秦助理回了趟医院,看望过林叔,去给梁序之汇报警察局那边目前调查的情况。
“目前根据道路监控,可以确定撞您那辆车的司机是故意的,但他伤得也不清,头部受到强烈的撞击,现在在昏迷,警察讯问至少需要等到他清醒之后。”
梁序之吩咐:“继续跟进,林叔受伤了,近几个月都会休假,之前他就在查梁泽毅和梁昱丰的动向,你等他好些去问情况,然后接手这项工作。”
秦助理:“好的。”
会用这种方式袭击梁序之的,最有可能就是那兄弟俩。
梁序之又问过林叔的治疗情况,看向他:“钟晚还在他的病房?”
秦助理愣了下,回忆几秒才说:“钟小姐…应该没在,我刚才去的时候没看见她。”
梁序之眉头又蹙起来。
这时,病房又有人敲门,秦助理过去看,发现是太平山别墅的管家,还带着两个佣人。
秦助理问:“你怎么过来了,林叔吩咐的,还是?”
梁序之听到管家回答:“钟小姐一小时前打电话让我带人过来照顾的。”
秦助理又问:“那钟小姐人呢?”
管家道:“应该是回去休息了吧,她在电话里说,明早还要拍戏,今晚不能在这照顾,所以才让我们过来。”
秦助理:“哦哦,这样啊。”
病房里安静下来,无人再说话,只有管家带着佣人重新整理床边柜子上物品发出的响动。
梁序之心情愈发烦躁,让管家将空调温度再调低些,偏头,看向窗外。
夜空中阴云密布,覆盖住月亮和星辰,天上一丝光亮都没有,沉闷得跟此刻的病房如出一辙。
梁序之也不全然清楚他这烦躁的来由。
明明是他让钟晚回去的,这会儿见不到人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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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两天,钟晚也一直心神不宁的。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拍完戏,她也不想一个人回酒店待着,跟宋越歆去参加了另一场聚会。
说是聚会,其实比上次规模要小很多,场地只有一层宴会厅,为了庆祝某个建材公司和下游企业签约成功,因此邀请了一些娱乐圈的名人,算是捧场,给他们也提供了额外的报酬。
钟晚原本就是顺便跟着宋越歆过去,路上还想着梁序之的事。
到了宴会厅,才发现那家建材公司的负责人是纪为南,公司也设在万泰的旗下。
纪为南年过五十,短发利落地梳到后边,满头白发也没有染,戴了副黑框的眼镜,浅灰色西装,气质偏儒雅。
不像是商人,更像是刻板印象中的文学专业教授。
在社交应酬环节,钟晚犹豫许久,端着酒杯,还是去纪为南那边,走过场一般地碰了个杯,介绍了身份和姓名。
倒是纪为南看见她的眼睛,视线停顿须臾,似有所思地道:“钟晚小姐,看着有点眼熟,之前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钟晚静了两秒,扯出笑容,坦言道:“没有,我去年才来的港岛,没在社交场合见过您。拍的戏也没上映,您应该也是没见过我的。”
纪为南看到她说话时的举止神态,思绪好似又飘到很远的地方,过了会儿才回过神,“那是我搞错了。”
“钟晚小姐跟我从前的一位朋友有些像。”
他未再继续往下说,礼貌性递了张名片,同她说往后有代言或者商业活动可以联系,便先道失陪。
钟晚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到这人当年和卢文茵的往事,以及现在和梁虹姗的关系,在心中暗叹了声气。
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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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结束不过九点,钟晚回到酒店,例行整理房间时,本打算看看药箱里存放的药是否有过期的,这一翻,看见了她之前膝盖磕伤,梁序之让人送来的那盒治跌打损伤的药。
她垂眸出神片刻,把药收回去,起身,还是换衣服打车去了趟医院。
理论上还有一年,他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而且,冷静了两天,她那点小情绪也散得差不多,对他们这段关系的理智也回笼。
就像是吴邈邈那天说的,其实,她哪来的立场跟他闹脾气呢?
到梁序之住院的楼层,门口有他的两名保镖,见来人是钟晚,没多问,就恭敬地开门放她进去。
钟晚进门时,看到梁序之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