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随意拍了张合照上传ig。
听到他说要拍合照的那一刻,女生又惊又喜,整个人都仿佛泡在在蜜罐子里一般,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盛嘉年并不想承认,但他透过这个眼神看到了曾经的黎知韫。
她没有搽过这么浓艳的眼影,没有贴过闪亮的银片,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投射在她晶莹剔透的黑色眼珠里,纯粹却又迷幻,有种令人着迷的奇异魔力。
可今早上学时她也没有再跟来,她不是喜欢自己么?见过那么多次他和女生亲密还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巴巴贴上来,这次终于坚持不住了吗?
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就让司机停车在门口等着,直到黎氏的车出现在视线里,他才悠悠下车。
她凭什么这么淡然?
盛嘉年扯了扯嘴角,语气十分不悦:“怎么?没看见人?”
他双手撑在桌上,倾身将黎知韫瘦削的身子笼罩在高大的阴影下。
黎知韫没有因为他的逼近触动分毫,她微微后仰身子,抬手对端着两盘套餐饭的许知柏示意:“这里。”
盛嘉年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黎知韫愈是把他当空气,他愈是要让她直接面对自己。他舌尖顶了顶后牙槽,解下形式一样的领带朝跟班怀里一扔,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知柏。
昨天就听说a班来了个特招生,没想到黎知韫竟然还愿意和他做同桌,和他一起到食堂吃饭。黎知韫单独把他叫到会长室时,二人还不知道在里面做了什么吧。
可惜,臭虫即便穿上盛京的校服,还那么一股令人作呕的穷酸样。
“呵。”
盛嘉年的眉眼间满是戾气,勾唇冷笑一声,一把夺过许知柏手中的餐盘扔在地上,可怜的汤碗瞬间碎裂,引起周围一片惊呼。
油污迸溅到黎知韫洁白的小腿袜上,突兀地留下印迹。
黎知韫没有躲闪,只是皱了皱眉。
“黎知韫,你什么时候和这种穷酸货勾搭在一起了?也不嫌掉价。”盛嘉年的声音带着不含掩饰的嘲弄。
“难道最近黎氏股价下跌,你的自尊心也跟着朝下跑了?”
不管黎知韫再怎么是个恋爱脑,她都是真正的财阀大小姐,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矜贵的气息。作为黎知韫,她可以向旁人展露自己的脆弱,但是绝不允许他人践踏黎氏继承人的尊严。
她终于舍得将眼神施舍给他,冰冷的眼底不含丝毫情绪,盛嘉年的心一颤,似乎又回到那个一切转折的夜晚,那个他怎么也读不懂的眼神。
“有必要么盛嘉年?”
黎知韫觉得很累,特别没意思。
曾经他们是有过一段两小无猜的时光的,和真正快乐的青梅竹马一样。盛嘉年是个很好的玩伴,热情、张扬,永远朝气蓬勃,这也正是吸引黎知韫的地方。
但是自从那次事故后,他整个人就大变样——
盛嘉年原先不叫盛嘉年,叫盛今安,他的哥哥才是真正的盛嘉年。盛嘉年大他们八岁,从小就聪明过人,是长辈口中人人称赞的天才。盛今安从小活在哥哥的光环下,也许一开始有过嫉妒,但随着年龄增长变得十分佩服盛嘉年。
盛嘉年考入最高学府的那一天,他央求哥哥带自己去参观新学校,谁知路上车子失控撞上栏杆,事故发生时他紧紧地将弟弟护在怀里,自己承受了大部分冲击力。
盛今安的崩溃大哭并没有挽回盛嘉年的命,黎母领着黎知韫赶到医院的那一刻,承受着丧子之痛的盛家家主一巴掌牢牢甩在他的脸上,嘴里大吼着:
“你就是嫉妒他!从小就是!”
他没有躲闪,脸高高地红肿起来,一颗又一颗的泪珠从空洞无神的眼眶中垂落,击打在冰冷无情的地面上。
后来发生了什么,黎知韫记不太清了,只知道一个月后踏进教室门的盛今安,说自己叫盛嘉年。
那年他们才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