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调吹出的风发出呼呼的声音,慷慨地倾泻到房间的每一处,常青植物在房间一角无声无息地待着。
女生从后面被人抱住,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灼热了那一小片的皮肤。
身后人的声音温柔低沉,像蜻蜓点水,又像蝴蝶振翅,只浅浅一瞬又立刻捕捉不见。
“不去……相亲吗?”阳光打在楚懋乔的身上,给她镀上一层薄薄的光芒,她疑惑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出声问道。
身后的人更加用力的抱住她,双臂紧紧将楚懋乔禁锢在方寸之地,让她的鼻尖充斥着清冽淡泊的好闻气息,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她缚进天罗地网里,让她无处遁形。
“是,”祁深把脑袋埋在楚懋乔的颈窝里猛吸一口气,贪婪地吸吮着少女身上独有的芳香,“你说难找到我这样的,那就别去相亲。”
楚懋乔表面装作云淡风轻,内心如同装着一头活蹦乱跳的小鹿,心脏的急速跳动和血液的快速流动都让她无法忽视内心的喜悦。
祁深在这个关节点跟她说这样的话,是想把感情摆在明面上说吗?
她承认起初的见色起意和后来想到攻略祁深的狩猎心理,如今真的面对祁深的坦然相待,她竟然有些无所适从,甚至想要逃避。
祁深松开了她,把她身子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一手虚虚扶在楚懋乔的腰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女生的脸,指尖滑嫩的触觉让人流连忘返。
他眼底情绪久聚不散,终于心弦断开,低头在女孩唇上落下一吻。
“你喜欢我,所以不想让我去相亲,对吗?”楚懋乔语气里的欢喜是藏不住的,双眼含笑,亮晶晶地仿佛承载了一整片星空,双唇像娇嫩柔软的花瓣一样美丽。
“我……”
祁深的身形顿住,一向从容淡定的他脸上有了裂纹,看着楚懋乔的表情从期待到失望,他头次慌了神一样心脏咚咚如雷震,话在嘴边他始终无法开口。
长期以来的独居生活让他以为自己没有情感的需要,认识楚懋乔这两三年以来,他感情中贫瘠的土壤才重新因为她的存在而绽放嫩芽。
这些天看着楚懋乔在这栋别墅里穿着可爱的睡衣走来走去,一会浇浇花园里的鲜花,一会喂喂池塘里的鱼,他觉得这栋冰冰凉凉的别墅里一下好像充满了人气。
之前楚懋乔说要去相亲他还没有实感,眼看时间一分一毫流逝,对这些快乐喜悦的恬静时光一去不复返的认知,让祁深心中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闷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不是不知道楚懋乔想要的是什么,百年好合,良缘永结,但这些都是祁深从未想过的事情。
爸妈离世的十几二十年,他已经习惯了独身一人,楚懋乔对他的好他明白,但是不知道怎么去长期维系这份感情。
一年两年还可以,十年二十年呢,他自己也不确定。
祁深只是感觉,保持现状挺好的。
祁深这一思绪飘远的瞬间,楚懋乔已经明白了祁深的想法,她的身体像瞬间被抽空一样,失去所有力气。
“你还是给不了我想要的,对吗?”楚懋乔疲惫无力地张张嘴,漂亮明媚的脸蛋顿时变得煞白一片,眉心之间是积久不散的阴云。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双美目含着氤氲的雾气,看祁深的模样出现重影,颇为不满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低嗔道:“祁深,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不能给我想要的,就放我走吧。”
“对不起……”祁深的表情有些懊恼,感受到怀抱里的人在发抖,他松开桎梏对方的双臂,鸦睫微压,眉间紧皱,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抱歉,我有些乱。”
“祁深,我们当初极有默契的互不干涉对方婚嫁,如今你让我不要相亲,总要有个说法。”
楚懋乔眼睛向上看着天花板,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本来主动问出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这样的话,已经拿出了她所有的主动和热情。
如果还要像个怨妇一样追在祁深后面要个说法,那她连这点仅剩的尊严也不复存在了。
“算了,祁深,我累了,”楚懋乔揉了揉自己泛红的眼角,抽抽鼻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去休息了,明天我就搬走了,搬走前我们再一起吃个饭吧。”
女生步伐坚定地从祁深身侧走开,纤细白皙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薄薄的肩胛骨像是蝴蝶的翅膀,明显受伤的状态下仍旧挺直脊梁骨,不愿意在祁深面前失态。
祁深看着她悲伤难过的背影,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他的长腿迈出半步又收回,默默在原地看着楚懋乔离开。
是夜,天空如同一抹深色丝绒幕布,几颗星星稀疏地围绕着皎洁无暇的月亮。
自从早晨楚懋乔难过之后,已经一整天都没有搭理祁深,她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谁敲门都不开。
家里帮厨阿姨把耳朵贴在门上,皱着眉头使劲听也听不到来自屋里的动静,冲身侧的祁深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祁深自己自然是吃了无数闭门羹,拿楚懋乔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毫无动静的卧室门,心下一沉,到玄关拿了车钥匙,开着车子来到酒吧一条街借酒消愁。
酒吧一条街是A市的一条□□,每每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便涌进穿着时髦潮流的年轻人。
灯红酒绿的氛围里,音响里的鼓点声大的惊人。
祁深驱车在地面停车场找了个空位停车,锁了车就来到酒吧一条街最大的店“烟”。
看着外面炫彩的霓虹灯,祁深长舒一口气,想也没想就进去了。
他不喜欢买醉,但是积攒了一天的烦